「是,我的主人。」
公爵夫人顺从地趴在沙发上,脸颊贴着皮质的扶手,两手绕到身后,把莲蓬
状宽敞的长裙掀到腰上,露出付着吊袜带的下体,然后风情万种地翘起圆臀。
佐治站在她面前,拽起她的长髮,把阳具放在公爵夫人红艳芳唇上。
十天前,公爵夫人曾经傲慢地对佐治说:「你身上有股难闻的味道。」但现
在,她却顺从地张开嘴,将狩魔人的阳具含在口中,用唇舌细緻舔舐着。
佐治挺腰插着公爵夫人的小嘴,一手朝她臀后摸去。喝下巫术炮製的药水之
后,公爵夫人的生命已经成为他的附属物,再不用担心她的毒牙和魔法。
公爵夫人吸吮着狩魔人的阳具,一边顺从地把内裤褪到膝弯,雪白浑圆的美
臀竭力向上翘起,伞状的长裙翻开宛如荷叶,从后看来,只见一隻白光光的雪臀
嵌在裙间,香艳夺目。
佐治手指没入臀缝,按着柔软的菊肛,用力捅入。他的动作很粗暴,粗糙的
手指刮伤了柔嫩的肛肉,带来撕裂般的痛楚。如果是一个妓女,此时肯定会怒冲
冲地提出抗议,而公爵夫人却只能忍住疼痛,乖乖收缩屁眼儿,夹弄狩魔人的手
指。
「很好,泰莉雅。如果你能懂些礼貌,我会更高兴。」佐治从她嘴裡拔出阳
具,提着湿淋淋的肉棒走到她身后。
公爵夫人用力掰开圆臀,露出红嫩的菊肛,媚声说:「欢迎主人享用泰莉雅
的屁眼儿。」
佐治拍了拍她的雪臀,「你学得很快。」
「谢谢。谢谢主人的光临——」泰莉雅说着咬紧牙关,痛楚地拧紧眉头。
阳具上虽然沾满唾液,但插入时还是疼痛万分。泰莉雅波浪般的金髮垂在扶
手上,竭力挺起雪白的屁股,让主人的肉棒撑开屁眼儿,进入直肠。
佐治握住了公爵夫人纤细的脚踝,将她的小腿向两侧分开。公爵夫人跷起小
腿,高跟鞋尖细的足跟张到臀部外侧,彷彿两隻尖锥威胁着肥白的臀球。
她抬眼紧张地盯着房门,生怕有人闯进来,看到自己趴在沙发上,与狩魔人
肛交的丑态。
佐治却毫无顾忌,他一边勐干公爵夫人紧窄的屁眼儿,一边拽住她的背襟,
把她的露肩装扯到腋下。
公爵夫人两手扶着皮质的扶手,层层叠叠的衣裙掀到腰间,将雪白的身体分
为两段,前面是雪藕似的上身,两隻吊钟似的丰乳前后甩动,荡起颈上的珍珠项
链,打在皮革上啪啪作响。
昨晚被胸针穿透的乳头还渗着血迹,星星点点溅在沙发上。
后面赤裸的下体只点缀着一条黑色的吊袜带,高翘的雪臀又白又亮,同样被
人顶得啪啪直响。
狩魔人骑在她臀上用力挺弄,粗长的肉棒深深插在雪球似的美臀中,周围看
不到一丝红肉。公爵夫人圆润的膝盖陷进沙发,光洁的小腿垂直张开,套着高跟
鞋的玉足在狩魔人手中来回摇动,就像她此时的命运一样,不能自主。
17
「你很幸运。」佐治用嘲讽的口气说道:「我的同伴要晚来几天,这段时间
裡,我会随时召你侍寝。」
「很荣幸能服侍您,我的主人。」公爵夫人艰难地说着。
「今天你有时间配製出最强效的春药,今天晚上,我要看到发情的女巫在我
面前表演骑扫帚。」
在人们的印象裡,女巫总是与淫乱的行为联繫在一起,事实上公爵夫人只是
醉心于用巫术维持自己的美貌,维护自己的利益,高傲的她对肉体的慾望并不在
意。但狩魔人不会听她的辩解,他关心的只是清除宗教法庭所不允许的行为,在
处死之前拿女巫的肉体取乐,不过是一种适当的消遣。
公爵夫人咬紧嘴唇,半晌才答道:「我会让您满意的,主人。」
「很好。」佐治对她的屈辱毫不在意,又说:「你的屁眼儿缺乏技巧,泰莉
雅。」
「对不起。我的肛交技巧还不熟练。」
「哦,有多少阴茎进入过这只屁眼儿?」
「您是第一个,主人。」
佐治拔出阳具,这才发现公爵夫人的屁眼儿已经被撕裂,肉棒上沾着澹红的
血迹。
佐治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德莱奥为你而死,这就算是我为老朋友所做的
惩罚吧。」
「谢谢您的宽恕。」公爵夫人抓紧了扶手的皮革,忍受着他对自己肛洞的摧
残。过一会儿又说:「德莱奥先生的自杀,让我很意外……也很伤心。」
佐治没有理会公爵夫人的口是心非,他心事重重地挺着腰部,一分钟后才说
:「德莱奥并非是自杀。」
「啊。」
「我瞭解德莱奥,以他的身体,要在五分钟内从大厅跑到塔楼顶部,根本是
不可能的。」
那段距离对一个强壮的男子来说也有难度,何况是沉缅于酒色的浪荡子。但
突如其来的惊吓,使人们忽略了这一点。
公爵夫人心脏收紧,「那他……」
「有人把他拖到楼顶,扔了下来。」狩魔人冷冷说。
公爵夫人惊慌地旋过身子,雪白的乳球一阵乱跳,「究竟是谁?」
「一个可怕的人。」佐治狠狠捅进泰莉雅肛内,受伤的菊肛顿时溅出温热的
鲜血。
*** *** *** ***
伯爵的卧室一如他生前,钢製的铠甲立在牆边,金属面罩空洞的眼部一片漆
黑。
黑暗中现出一个典雅的身形。黛蕾丝挽起裙子,默默走入卧室,右手拉着自
己的女儿,洁贝儿。
卧室裡很暗,但黛蕾丝没有举烛,她黑色的眼睛彷彿能看透黑暗。她走到父
亲临终时所睡的床边,默默摸索着胡桃木製成的床栏。
这张床她很熟悉。她就是在这张床上诞生的。她甚至记得那根折断的床栏,
只是床单上的血迹已经不在了。
洁贝儿挽着妈妈的手,打量着这一切,忽然她眼睛一亮,从地上捡起一粒玛
瑙似的物体。
那是一枚红宝石,黛蕾丝朝铠甲手上的佩剑看去,果然剑柄上有一个凹洞,
轮廓正是红宝石的形状。
那柄剑并不像骑士们喜欢的那样有着夸张的外形。数度亲临战场的伯爵更注
重剑的实用性。事实上这柄剑身细长,有着东方风味的佩剑并非伯爵打造的,而
是一次意外的战利品。伯爵非常喜欢这把剑,以至于在剑柄上镶嵌了维斯孔蒂家
族的族徽,作为自己的随身武器。
黛蕾丝把红宝石放在雪白的枕头上,回头看了一眼,无言地走出卧室。
长长的走廊空无一人,拱形的廊厅裡陈列着大大小小的凋像,走在其间,就
象被无数陌生人注视。
忽然洁贝儿叫了声「妈妈!」指着旁边一尊凋像。
「罗伊丝!」女孩儿惊讶中还带着一丝喜悦。
黛蕾丝举目看去,心裡像被冰锤敲了一下,震颤的寒意一直传到指尖。
那是尊洁白的大理石凋像。她左脚抬高,右手撩起裙摆,左手抚着足跟,比
例完美的上身微微前躬,弯成美好的曲线。她脸部的线条非常精緻,五官栩栩如
生,若非眼珠是大理石特有的苍白,简直就像会呼吸的活人。最令人难以置信的
是,她的相貌与罗伊丝如此相似,连微笑时轻翘的唇角也一般无二。
黛蕾丝敏感地觉察到,这座凋像非常不合理。作为一件完整的作品,它唯一
的支撑物只有那条纤细的右脚,而大理石的质地并不足以完成这样的构造,凋像
除非是青铜,一般情况下必须在另一侧增加支撑物,避免石料断裂。
然而凋像表面的石纹,准确无误地表明这是一尊大理石像。在她靠近足跟的
左手上,拿着一团柔软的事物,仔细看去,竟然是一条丝织的内裤。这尊凋像的
作者,凋刻的却是一个女子褪下内裤的瞬间。
微风拂过,凋像右手裡的裙摆飘荡起来,露出凋像光洁的大腿。在她抬起的
大腿根部,伸出一根银亮的圆管,中空的管身斜对着地面,银管边缘,像水滴般
悬着一粒珍珠。从位置和角度判断,它的另一端正插在女人最隐密的部位。
黛蕾丝慢慢挑开凋像的衣襟,在那对光滑圆润的大理石乳房下,有一粒小小
的红痣,彷彿石料中的一滴血迹。
*** *** *** ***
门外传来几声响动,公爵夫人吓得身体一颤,她顾不得戴好乳罩,便匆忙拉
起上衣,把裸露的乳房塞进衣内。她的心脏在胸腔内跳得如此剧烈,以至于乳头
都为之震颤。
佐治仍慢条斯理地干着公爵夫人的肛门,阳具坚挺如故,丝毫没有停止的迹
象。
公爵夫人颤声说:「主人,有人要进来了,请您……请您……」
「有什麽可担心的?」狩魔人冷冷说:「你只是一个把灵魂和肉体出卖给魔
鬼的女巫。」
是的,女巫没有人格权力,她们在审判中通常都会受到公开的姦淫和非人的
凌辱,只因为她们美艳的肉体来自于魔鬼应该受到人的惩罚。
门外两个人虽然压着嗓子,但仍能听出是格林特夫妇。
「我们要尽快离开这裡。」
「你在担心吗?亲爱的。」格林特夫人说。
「是的。这座城堡太古怪了。我担心……」
「可你是伯爵的律师,他的委託是你的责任啊。」
「我知道。但……」格林特律师长歎了一声,「所有的马匹都死了,唯一的
山路也无法通行,我们等于是被困在这裡。我很担心……很担心那个男僕。」
他怀疑嘉汀纳的失踪与摩尔人有关。
「嘉汀纳夫人失踪的前一天晚上,我看到他深夜从城堡后面出来。」
「亲爱的,你太过虑了。这是他服务的城堡,也许他是在巡查。虽然接触很
少,但我觉得他对伯爵的忠诚无可置疑。」
格林特律师沉默了一会儿,「也许你是对的。」
「我们这麽多人,总会有办法的。尤其是佐治先生,他的经历非常丰富,能
给我们很大的帮助。」
「好的。」格林特律师拧开门锁。
「哦,你们在这裡。对不起。」看到刚刚说过的佐治也在房内,格林特夫人
脸上微微发红。
「没关係。我正在跟公爵夫人聊一些有趣的话题。」佐治笑着,露出一口雪
白的牙齿。
公爵夫人坐在沙发上,向两位不速之客勉强一笑。她只来得及放下裙子,内
裤还掉在膝弯。被狩魔人干裂的肛洞象塞着一隻圆木塞,根本无法合拢。刚刚射
进直肠的精液从撕裂的肛洞流出,在衬裙上淌了一片,湿湿黏黏的,又凉又滑。
她很担心精液会渗透外裙,产生无法解释的难堪。而且,内裤也顺着光滑的
小腿慢慢掉落。
可格林特夫人却坐在她身边,好奇地问道:「什麽有趣的话趣?」
「哦……」佐治搔了搔头,「关于一些技巧和药物。」他戏谑地望着公爵夫
人,揶揄说:「公爵夫人对此有许多心得。」
公爵夫人一边竭力收紧疼痛的屁眼儿,把精液留在体内,一边分开小腿,挡
住下滑的内裤。还不得不带着僵硬的笑容,应付格林特夫人茂盛的好奇心。
当佐治无意中露出公爵夫人有一些精巧的试验设备,格林特夫人的好奇心更
加强烈了。
「能让我看看吗?夫人!」
格林特律师抱歉地笑了笑,为妻子冒昧的请求向公爵夫人表示歉意。
公爵夫人迟疑了一下,同意了。
「今天晚上好吗?」薇诺拉意识到丈夫责怪的眼色,连忙说:「对不起,我
太失礼了。」
公爵夫人抬起眼,望着佐治。
「扫帚放在明天吧。」佐治笑着说,眼光瞄到公爵夫人腹下。
「可以。」公爵夫人垂下睫毛,同意了薇诺拉的要求。
「尊敬的女士,」佐治站起身,礼貌的鞠了一躬,「与你们聊天非常愉快,
但我必须要告辞了。」
「请等一下,佐治先生。」
格林特律师追上去,两人在走廊裡小声交谈着。
佐治脸色凝重起来,「您确定吗?」
「您知道,我并没有证据。当然我也不是法官,没有权力给人定罪。只是出
于安全考虑,作出必要的疏散和防备。」
「恕我直言,这样解散所有的僕人,理由并不充分。况且——我们也有义务
为僕人的生命负责,在这种情况下让他们离开城堡,会非常危险。」
律师思忖了一会儿,歎了口气:「您是个高尚的骑士,佐治先生。我收回提
议。但我会保持对那个摩尔人的警惕。」
18
午睡过后,客人们坐在厅前的敞廊裡喝茶。由于早上发生的惨剧,人们的情
绪都有些低落。
「这座城堡的年代非常早,与佛罗伦萨的建筑风格很不一样。」格林特夫人
努力找出话题,「不过这样的敞廊与佛罗伦萨很相似,属于哥特式风格。」
由于在山区,昼夜温差相当大,女士们都换了薄裙。黛蕾丝乌亮的长髮挽在
脑后,露出白玉般的柔颈。她静静饮着茶,偶尔抬起眼,也只望向庭院的空处。
「威尼斯流行三叶窗和建在楼上的凉廊。」姬娜说。
她直到现在还不敢相信德莱奥会自杀。她望了公爵夫人一眼,试图找出德莱
奥为她痴迷的原因。
公爵夫人的确很美艳,但自己也并不逊色多少,唯一的区别,也许在于公爵
夫人冷傲的神态。她几乎没有动作,但仅仅坐在那裡,就与黛蕾丝一样,有种无
以言说的高贵。
「这就是渔夫女儿与贵妇的差别了,」姬娜想,「我只是一个娼妓,而她却
是一位尊贵的夫人。」
「我喜欢威尼斯,」格林特夫人愉快地说:「相比于威尼斯画派的繁荣,昔
日的艺术之都佛罗伦萨沉默得太久了。」
姬娜耸了耸肩,除了接待过几位艺术家,她对绘画瞭解得并不多。
「你呢?可爱的修女。也许你获得的遗产裡就包括这座城堡。喜欢它吗?」
格林特夫人问。
「我更喜欢教堂。」格蕾茜拉微笑说:「那裡与上帝最接近。可这座城堡甚
至见不到阳光。」
「山区的气候总是这样,」格林特夫人饮了口茶,「只是这裡更阴鬱。我曾
问过萨普,据他说,城堡每年被阳光照射的时间累计不超过一百个小时。经常整
月看不到太阳。」
「一百个小时?四天时间?」佐治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我敢打赌,那个男
僕的骨头都要发霉了。」
「这个玩笑会让他不高兴的。」格林特夫人笑着说。
忽然间,久违的阳光穿透阴霾,洒落在古老的城堡中,阴暗的色彩刹那间被
涤荡一空,整座城堡都亮了起来,每一块岩石都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格林特夫人正要说话,突然脸色一变,摀住胸口。
「怎麽了?」姬娜连忙问。
「对不起,我有些头晕。」格林特夫人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我想要休息一
下。」
格林特律师匆匆走到门口,「头疼病又犯了吗?来,让我扶着你。」
格林特夫人扶着丈夫的手,走进大厅。她回过头,勉强一笑,「请原谅,我
有头疼的痼疾,休息一下就会好。」
众人鬆了口气,如果再发生什麽意外,他们紧绷的神经再也难以承受。
阳光很快就消失了,只在云层边缘处勾勒出粗细不同,亮度各异的轮廓,城
堡又恢复往常的阴暗。
佐治向黛蕾丝微一躬腰,「夫人,德莱奥先生的遗体已经收殓完毕。」
「谢谢您的帮忙。」
「很乐意为您效劳。」佐治顿了一下又说:「德莱奥先生的遗体是否也应该
送进伯爵修建的家族墓室?」
黛蕾丝怔了一下,「当然可以。」
「我反对。」刚安顿了妻子的格林特律师走过来,郑重地说:「伯爵大人曾
表示过,那座墓室是为家庭所修建的。德莱奥先生是伯爵的堂弟,属于旁支。」
「那麽要挖一个墓穴吗?」佐治为难地摊开手。
由于没有找到头颅,罗伊丝小姐的尸体至今还停留在一间空房裡。城堡内遍
地都是坚硬的石料,想挖出一个墓穴非常困难。如果在城堡之外,不仅麻烦,而
且也不合情理。
「就安置在父亲的墓室吧。」
黛蕾丝的声音很轻,却包含着不容反驳的决心。格林特律师虽不情愿,也只
好听从。
摩尔人在前带路,引领众人走进墓道。
伯爵的棺材还留在原地,但当日在上面玉体横陈的美妇早已不见踪影。摩尔
人昂然入内,表情毫无异样,彷彿那晚征服嘉汀纳的,并不是他。
众人先向伯爵的棺材行礼默哀,然后把德莱奥的棺材放置在壁上的石穴中。
「……回归于主的怀抱,」格蕾茜拉修女为不幸身亡的亲人祈祷着,「怜悯
他们的灵魂吧,上帝。」
短短数天内,维斯孔蒂家族仅存的两名成年男性先后亡故,德蒙特伯爵一语
成谶,显赫一时的维斯孔蒂家族果然及身而绝,不禁令人歎息。
葬礼完毕,众人陆续的走出墓室,佐治却停住脚步,锐利的目光盯住棺材一
角。
「伯爵的棺材被人打开过。」
佐治凝重的声音让全体送葬人打了个寒噤。
「这怎麽可能!」格林特律师高声说着,快步走回。
摩尔人的步伐比他更快,雄狮般大步跨到狩魔人身边,紧紧盯着棺材,眼睛
射出凶狠的光芒。
棺罩上镶嵌着代表维斯孔蒂家族荣耀的徽章,佐治手指在棺材的接缝处仔细
游弋着,寻找盗墓者留下的蛛丝马迹。他按住棺盖,头也不回地说:「女士们请
离开。」
巴尔夫男爵第一个离开墓室,他脆弱的神经再也经受不了折磨。公爵夫人和
姬娜也先后走出墓室,黛蕾丝却没有留在原地。她把女儿交给格蕾茜拉,一言不
发地走过来。佐治看了她一眼,没有作声。
偌大的墓室只留下三个男人和一名少妇,顿时空旷了许多。狩魔人吸了一口
气,然后将棺盖掀开一线。
棺盖没有上钉,轻轻一推就打开了。裡面舖着一条洁白的丝绢,白绢已经被
人扯乱,顶部露出一缕金色的髮丝。
佐治缓缓掀开白绢,绢下露出一张失去血色的苍白面孔。
「这怎麽可能!」格林特律师失声叫道。
棺材裡并不是伯爵的尸体,而是失踪多日的嘉汀纳。
作为米兰有名的美女,嘉汀纳的面孔依然美丽。只是她冰冷的脸上充满了痛
苦和惊惧。她眼窝深陷,凹下的眼睑上沾着几滴凝固的血迹,显然那双令人销魂
的碧蓝美眸已经被人残忍地挖去。
摩尔人默不作声,但腮旁的肌肉却慢慢鼓起。
佐治小心地揭下白绢,露出嘉汀纳颈上一串耀目的明珠,和她雪白的胸乳。
嘉汀纳浑身一丝不挂,赤条条躺在本该属于公公棺材裡。一根尖利的桃木桩
从她高耸的雪乳穿过,刺透了心房。木桩上的鲜血已经变成黑色,但出血量并不
多。
虽然已经死亡多时,但是嘉汀纳的身体依然柔美,白皙而冰凉的肌肤还保留
着弹性。她上身平躺,腰身以下却是侧卧的姿势,在她肚脐中嵌着一粒染血的珍
珠,一条圆润的大腿弯曲着,圆臀下方,大腿内侧沾着几许血迹。
「究竟是谁杀了嘉汀纳夫人!」格林特律师失控的咆哮道,「用一根木桩刺
穿心脏,这需要多麽大的臂力!」
摩尔人鼻翼急速翕张着,眼睛死死盯着木桩刺入的部位。
「那并不是嘉汀纳夫人的死因。」狩魔人说:「很明显,木桩是在死后刺入
的。」
佐治小心地抬起嘉汀纳一条大腿,露出美妇股间鲜血淋漓的秘境。
嘉汀纳有着和她姨母一样金色的阴毛,但现在那些漂亮的毛髮已经被鲜血浸
透。她似乎在生前遭受了惨绝人寰的虐待,原本娇美的阴户凄惨地向外翻开,裡
面满是血迹。同样受到摧残的不仅是性器,少妇雪白的大腿内侧和光洁的臀沟中
也佈满了抓痕和血迹。
摩尔人骨节粗大的手掌紧紧扳着棺材,似乎要把坚硬的木板捏成碎片。究竟
是谁在伯爵神圣的家庭墓室虐杀了他唯一的儿媳?伯爵的尸体又在哪裡?
狩魔人盯着嘉汀纳饱受折磨的下体,然后伸出手指,慢慢分开她的阴唇。没
有人阻止他这种无礼的举动,因为他们没有条件寻找一个合法的验尸官。
嘉汀纳阴道内灌满了污血,佐治手指一动,黏稠的污血缓缓淌出,接着他看
到一隻碧蓝的眼睛。
空气彷彿凝固住了,连一向镇定的狩魔人也变了脸色,他像被火烧一样鬆开
手指,心头掠过一阵恶寒。
柔嫩的阴唇微微闭合,那只蓝汪汪的眼睛嵌在阴道内,从阴唇中露出一线,
宛如一隻娇俏的美目,嘲弄地看着狩魔人。
19
失踪多日的嘉汀纳终于有了下落,却没有人高兴得起来。
这位米兰的名媛被人姦杀在家庭墓室裡,凶手在尽情凌辱她的肉体之后,把
尸体放在伯爵的棺材内。凶手残忍地剜掉了嘉汀纳的双眼,并且恶作剧的把眼球
塞在她的阴道内。
另一隻眼球在嘉汀纳的直肠内被发现。凶手同样侵犯了她的肛门,又把带着
血丝的眼球塞在裡面,即污辱了死者,也在向生者挑衅。
嘉汀纳的眼睛很美,那双湛蓝的眼睛一转,无数男人都迷倒在她醉人的眼波
裡。但由于伯爵的强势,嘉汀纳并没有闹出过绯闻,纵然不情愿,也一直为维斯
孔蒂家族保持着贞洁。
但现在她那双动人的眼睛被人剜下,塞进强暴后的阴道和肛门内。
当时嘉汀纳还活着,因为臀沟还留着挣扎中的抓痕。凶手甚至还接着对她作
了肛交,因为直肠内那隻眼球是在外面淌满了精液。
佐治没有说出自己的判断,但可以想像这个美丽的少妇如何被人掰开臀部,
在哀嚎中被人把自己的眼球塞进滴血的阴道内,如何被迫抬起嵌着眼球的屁股,
被人强行进入肛门。
也许那两隻还记得凶手狰狞的笑容吧。但现在它们已经失去了光彩,静静躺
在主人冰冷的肉穴裡,无法提供任何线索。
格林特律师脸色非常难看,面前的惨状让他想呕吐。佐治也胸口发堵,只想
冲出去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摩尔人眼睛象喷火一样,瞪视着嘉汀纳的尸体。突
然他跳起来,向左侧的牆壁奔去。
「等一下。」黛蕾丝不知何时挡在了男僕面前,「这是我母亲的灵柩,我不
允许你们惊动她。」
摩尔人喘着粗气,恶恨恨盯着她。
佐治用手绢擦着冷汗,走过来说:「是这样的,夫人。首先,我们要寻找伯
爵的遗体;其次,我们要确定您母亲的灵柩是否被人动过。」
黛蕾丝毫不让步,「我自己会看的。请你们离开。」
母亲的死一直是黛蕾丝心头的疑问,七年过去了,母亲的遗体已化为枯骨,
但她绝不允许任何人碰触母亲的骨骸。
佐治和格林特对视一眼,率先退出墓室。一时间墓室裡只剩下摩尔人粗重的
呼吸声。
他浑身肌肉胀起,像恶狼一样盯着黛蕾丝,最后僵硬地躬下身子,「遵命。
小姐。」
石砌的墓穴上掩着白纱,黛蕾丝细白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牆上镌刻的图形文
字,「智慧」是母亲的名字。
本该尘封已久的棺木却光亮如新,上面用黑红两种颜色装饰着神秘的图桉,
究竟母亲是怎麽死的?这具棺材裡又掩藏着多少秘密?
「格」的一声轻响,棺罩掀开。黛蕾丝看到了父亲平静的面容。
德蒙特伯爵的遗体静静躺在妻子的棺木内,他穿着整洁的黑色西服,两手交
叉放在身前,神态安详,可以看出他死时并不痛苦。
然而在他胸口,同样插着一根尖利的木桩。
*** *** *** ***
「我想,我们应该开诚佈公地谈一谈。」格林特律师坐在长桌顶端,对大家
说。
「来到城堡的一共有十三个人,包括伯爵是十四人,但目前只剩下九位。首
先是伯爵病逝;紧接着嘉汀纳夫人失踪;然后罗伊丝小姐在自己的卧室内被杀;
今天早晨,德莱奥先生又在我们眼前堕楼身亡。大家都知道,下行我们发现了嘉
汀纳夫人的尸体,抛开吕希娅小姐的突然离去不谈,已经有四个人先后死亡。」
「这是一个令人震惊的数字。我相信,凶手就在我们身边。」格林特律师注
视着众人的反应,慢慢说:「甚至就在我们中间。」
对,其中一个是公爵夫人。佐治靠在椅背上,鹰隼般的眼睛也在观察着众人
的表情。
公爵夫人在大庭广众下总是一副冷漠的面孔,彷彿带着一层面纱,让人猜不
透她的想法。
格蕾茜拉。虔诚的修女。她那滴圣母的眼泪,似乎没有除去世间的罪恶和黑
暗,但她的虔诚不容置疑。
姬娜开始显得有些害怕,但很快就镇静下来。倔强而坚强的红髮舞女,虽然
是个出卖肉体的妓女,但比在座的一些贵妇更有自尊。
黛蕾丝一家。丈夫是个平庸男人,而妻子,还有那个金髮碧眼的女孩儿……
来自于异国的神秘血统……
格林特夫人握着丈夫的手,默默支持他。这样的支持虽然微不足道,却是至
关重要的。
最后是格林特律师。失去了单片眼镜,他的脸上好像少了些什麽。佐治对那
个摩尔人抱有同样的怀疑,不过格林特律师怀疑的仅仅是男僕,而他在怀疑隐藏
在男僕身后的人物。
「由于道路阻断,我们等于被困在这座为死亡所笼罩的城堡裡。我要提醒各
位,死亡随时可能发生。」
格林特律师声音低沉地说:「为尽量避免出现意外,首先大家的住处要集中
起来。我提议大家都住在二楼。」
「不。」姬娜举起手说:「我不希望住在罗伊丝小姐遇害的楼层裡。我会害
怕。」
巴尔夫男爵也表达了相同的感受。
「那麽就在三楼。我和妻子住在楼梯左边的第一间,佐治先生住在右边第一
间,一旦发生意外,我们两位男子可以先佔据楼梯。这样可以吗?」
大家都同意了。九个人分别住在六个房间,由于黛蕾丝是一家三口,住了一
个套间。此外三楼还空出四个房间,其中包括德莱奥和嘉汀纳留下的房间。
「第二点,请各位尽量避免单独行动,如果有必要,一定要有同伴,如果出
现意外,立刻通知我和佐治先生。」
巴尔夫男爵受惊过度,只剩下格林特和佐治两位男士,要照顾六位女性,任
务相当艰巨。
「假如吕希娅能赶来就好了。」佐治暗暗地想,「她的格斗非常出色,有她
在,就有足够的力量查清城堡中的疑问。」
今晚城堡安静得出奇,困扰人们多时的奇怪声响都消失了,然而不祥的预感
却充塞在每个人心头。
佐治又检查了一遍武器,然后把砍刀放在枕头下,闭上眼躺在床上。由于格
林特夫人的好奇,使他失去了今夜的消遣。好在机会还有许多。
身份高贵的女巫并不少见,但大多数都由于涉及贵族的声誉而在暗中处理。
公爵夫人也应该交由宗教裁判所的秘密法庭进行审判——那些黑衣修士一定会很
满意这次的猎物。
佐治并不担心公爵夫人还会反抗,那种流行于女巫之间的爱情魔药虽然成分
还不清楚,但功效已被屡次证明。尤其是下了生与死的咒符后,公爵夫人的生命
只是他的附属物。
真正具有威胁的,是那个摩尔人萨普,以及他背后隐藏的人物。那个人也是
在窥伺维斯孔蒂的家族庞大财富吧。伯爵、德莱奥和嘉汀纳先后死亡,能够继承
财产的只有伯爵的女儿黛蕾丝和侄女格蕾茜拉。下一个死亡的会是谁呢?
佐治想起那晚所见的幽灵。那个有着黑色眼睛的年轻女子,她也是死在这座
城堡裡的冤魂吗?
格蕾茜拉跪在床边,默默作着祷告。修女服上的银十字架渐渐放出光华,映
亮了少女如雪的面孔。她在为死者的灵魂而祈祷,虽然发生了这麽多惨剧,但格
蕾茜拉心裡并没有丝毫恐惧。虔诚的修女深信,无论何时,上帝都与她同在,就
象胸前这滴圣母的眼泪,永远不会消竭。
黛蕾丝慢慢梳理着女儿的头髮。换上了睡衣的洁贝儿就像新採下的百合,还
滚动着晶莹的露珠。她伏在母亲膝上,用轻柔的鼻音小声哼着曲子,象牙梳下,
女孩蓬鬆的秀髮就像金黄的花蕊般迷人。
「妈妈,什麽是释达亚?」
「就是你的心。闭上眼,你会感觉到它。」
洁贝儿闭上眼睛,就像敛羽的小鸟般沉静下来,呼吸渐渐平顺。
「妈妈,我看到了……」女孩儿梦呓般说:「有一朵金色的莲花,慢慢绽开
……」
那朵莲花有着七重的花瓣,每一片花瓣都绽现着七宝的光华,每一道光华都
映出七世的轮迴,妙相庄严,异彩纷呈。然而金色的莲瓣下,却是一片血色的池
沼。
「真美啊,妈妈……」
黛蕾丝的目光停在女儿腕上,那隻金手镯只剩下五节环扣,五颗珍珠。但套
在女孩皓如霜雪的手腕上,仍像最初一样合适。
20
一阵狼嚎突然响起,划破了宁静的夜空,凄厉的声音掠过心头,令人寒毛直
竖。
「呯」的一声,似乎有人在放火枪。
佐治勐然睁开眼睛,一跃而起,朝大门奔去。
狼嚎声越来越近,随风飘来一股血腥的气息。看门人绞动铁链,缓缓打开大
门。门内的铁栅栏还未来得及升起,几名骑手便冲进门洞。当前一名骑手抖手勒
住缰绳,座骑人立而起,包着蹄铁的马蹄敲在栅栏上铮然作响。
一头眼泛绿光的灰狼从背后蹿出,张开白森森的牙齿朝骑手大腿上咬去。骑
手从马背上旋腰俯身,手中的长剑洒下一片银光,噼断了灰狼的脖子。
血花飞溅,染红了骑手发亮的长筒马靴,更有几滴溅在了骑手唇角上。她啐
了一口,将咬在鞍上的狼头扔开,然后扬起头。夜风吹起亚麻色的短髮,露出女
狩魔人飒爽的英姿。
栅栏外马嘶声、狼嚎声响成一片,吕希娅顾不得与佐治招呼,便返身杀入狼
群,将一头试图袭击同伴的黑狼挡腰砍断。
马背上的火枪手回头咧嘴一笑,「嗨,佐治!」
「哈,我的老朋友来了。」佐治随手捡起一根木棍,掀开栅栏,双臂一抡,
敲碎了一条狼的脑壳。
狼群越聚越多,半圆形围在城堡门前,空气中充满了浓重的骚腥气。突然间
狼群昂起头,竖起耳朵,然后不约而同地掉头离开。狼性最为坚韧,一旦被狼群
盯上,总要到一方彻底覆灭才会结束,究竟是什麽使它们放弃进攻呢?
但这会儿不是思考的时间。吕希娅跳下马,一边抹着颊上的血迹,一边说:
「道路坏了,比预定时间晚了一天。」
「你们来得正合适。」
「嗨,伙计,」一个拎着砍刀的大汉走过来,亲热地搂住佐治的肩膀,他只
有一隻眼睛,长相凶恶,「听说你遇到了一点麻烦。」
「确实很麻烦。已经出现了两起谋杀和一起自杀。」
「与魔鬼有关吗?如果是单纯的刑事桉件,教廷只会抱怨我们不该插手,再
用一点可怜的赏金打发我们。」
「赏金会让你满意的——我怀疑有狼人。」
独眼汉鬆开了佐治的肩膀,倒抽了口凉气,「你应该早点说。狼人总是群居
的,它们有多少?」
「三个,或者五个。但真正具有杀伤力的只有一个。」
「那已经很麻烦了。」火枪手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一匹马缓缓靠近,骑手弯下身子,伸出手说:「你好,佐治。」
佐治愕然回首,才发现与吕希娅同来的除了火枪手和独眼大汉,还有一位栗
色长髮的女郎。
「嗨,帕尼西娅,你好吗?」佐治故作惊喜地握住她的手,但神色间不免有
一丝狼狈。
「谢谢你还记得我。」女郎语带讥诮地说。
吕希娅耸耸肩,表示不关自己的事。
半年前佐治和帕尼西娅曾经合作过一次,结果佐治扮演了一个不甚光彩的角
色。上帝可以作证,他确实没有考虑过结婚的事,就像那些坚贞的教士和修女一
样,佐治自称也把一生献给了上帝,但帕尼西娅显然不理解他的选择。
格林特律师的及时出现挽救了佐治。他被城堡外的响动惊醒,披了件睡衣匆
匆赶来。
「这位是格林特先生,来自佛罗伦萨的律师。这些是我的好朋友,都是为教
会效力的勇敢猎手。」
「欢迎你们,」格林特律师摸了摸并不存在的眼镜,与众人一一握手,「你
们能够来到城堡实在太好了。」
佐治抬起头,正看到一个高大的背影从城门上离开。是那个摩尔人。
*** *** *** ***
四名狩魔人的到来,让饱受惊吓的客人们看到了生存的希望。每个人都显得
非常高兴,唯一例外的是公爵夫人。也许是害怕与新来的狩魔人见面,早餐时她
没有露面。
吃过饭,佐治和格林特律师在书房商议下一步措施。格林特律师建议对城堡
每一个人都进行调查,找出凶手,第一个嫌疑人就是萨普。
「那个摩尔人非常可疑。」
「那麽他的理由呢?他为什麽要杀害嘉汀纳夫人?」
「也许是金钱,也许是因为别的原因……」出于礼节,格林特律师迴避了姦
情的字眼。
佐治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但从尸体遭受污辱的惨状来看,凶手似乎对嘉汀纳
充满了仇恨和鄙薄,那两隻被放置在异处的眼睛,不仅是对尸体的亵渎,更是对
生者的嘲弄。可那根尖木桩又是为什麽呢?还有发现尸体时萨普震惊的表情,完
全不像是伪装。
「无端怀疑一个人是不合适的举动。但目前这种情况下,我们需要的不是礼
貌,而是立即找出凶手!」
「我理解。」佐治搔了搔头,「就依您的吩咐吧。」
「那好。我们就在这裡对他进行询问。还有,请您的同伴做好准备,防止发
生意外。」
客厅裡,新来的女猎手帕尼西娅正在与女士们聊天。
「真的是圣母的眼泪吗?比真十字架更珍贵的圣物?」她托起修女胸前的银
十字架。
「圣物都是珍贵的。」格蕾茜拉笑着说。
「能给我一点儿吗?我们经常要跟魔鬼打交道——对不起,我的要求太过分
了,请你原谅。」
「没关係。希望它能保佑你。」格蕾茜拉旋开十字架。
「只有一滴吗?」帕尼西娅注意到十字架裡的液体很少。
「不用担心,它是不会枯竭的。」
姬娜并不相信所谓圣母的眼泪是真的。那个时代有许多拿「圣物」招摇撞骗
的教士,就像真十字架,几乎每一座教堂都宣称藏有真十字的残片,如果把它都
放在一起,足够再盖一座教堂。这滴圣母的眼泪,并没能挽救伯爵的生命。也许
只是一个善意的谎言,这个虔诚而天真的小修女就当真了。
一滴的液体缓缓涌出,悬在十字架顶端,清亮的表面映出周围女士们美丽的
脸庞。忽然间,那滴液体亮了起来,白色的光芒刹那间充满客厅。
白光虽然明亮,却不刺目,那种圣洁而温暖的感觉,就像融化在圣母的怀抱
裡。
帕尼西娅同样沉浸在这种神圣的氛围裡,与格蕾茜拉一起念诵:「讚美主,
讚美圣母玛利亚……」
走出书房的佐治正看到这一幕,他神情庄重地举起手,在胸口划了个十字。
等光芒散去,佐治才离开客厅。转身时,他听到洁贝儿轻声说:「这是颇瓦
吗?妈妈。」
黛蕾丝没有回答,只是问:「格林特夫人呢?」
*** *** *** ***
包括看门人和马车伕,整座城堡只有十几名僕人。相对于伯爵的富有来说,
实在是过于简陋。但这也可以理解:因为伤心而隐居的德蒙特伯爵,一定不希望
见到太多的人。
僕人的住所在城堡最后面,有两条长廊分别与主楼和侧楼相连。从外看来,
房间的规模很大,牆壁是未经修饰的岩石,粗糙的表面曾经爬满籐蔓,但现在只
留下黑色的痕迹。
房门沉重得出奇,以佐治的臂力也费了一番工夫。他提高警惕,缓缓踏入室
内。
这是一间又宽又长的房舍,后壁就是修建在悬崖上的城牆。整个房间没有窗
户,除了进来时的房门,没有任何出口。室内光线很暗,房间裡瀰漫着一股野兽
的气味,让佐治怀疑这不是僕人的住处,而是马厩。
等眼睛适应了房间的黑暗,佐治看到房间一侧是走廊。另一边,石砌的牆壁
将房间分成一排格子式的敞间,每一间都互不相连。除了靠牆的一张石床,裡面
再没有任何物品。
他在一张床边蹲了下来,慢慢摸索着,从石缝裡捻出一根棕色的毛髮。
那根毛髮比头髮粗了数倍,长度与一个硬币相彷,就像黑色的钢针,尖硬异
常。
不用怀疑了,这是狼人的鬃毛。
狼人是一种变异的生物。传说它平时的相貌、举止、思想都与正常人无异,
可一旦到月圆之夜,受到月亮神秘力量召唤的狼人就会变身,生出獠牙和鬃毛,
迷失本性,变得嗜血成狂,需要疯狂地杀戮来满足慾望。
但根据佐治的瞭解,情况并不如此简单。
狼人并不是只有月圆之夜才会变身。月亮对它们的影响非常巨大,满月的夜
晚,一些年轻的狼人常常会控制不住身体的变异,但进入成熟期之后,它们就能
随时改变形体,以获取更大的力量。
其次,变身后它们并不会迷失本性,而是变得更加兴奋,潜藏在体内的神秘
力量会被激发出来,使它们变得力大无穷,不畏疼痛。但它们的神智始终是清楚
的。狼人的智力与正常人相比并不高,但可怕的力量和杀伤力使它们成为一种极
其危险的生物。
更可怕的是,狼人的存在并非偶然。在上个世纪裡,狼人的出现勐然增多,
整个十五世纪,欧洲大陆都陷入对狼人的恐慌之中,而进入本世纪,狼人的出现
突然减少,只有一些零星报道,以致于教会认为狼人作为一个种群已经被人类屠
杀殆尽。
佐治并不这样想。它们隐藏在人群中,小心掩饰着自己的身份,显然有着人
类所未知的使命和目的。
「有什麽可以为您效劳的吗?」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他说得很慢,但每个字都充满爆炸般的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