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之舞:卡罗维瓦利(Karlovy Vary,KV)的初夜(6)
我不是不思念伊娃,但繁重工作与责任几乎湮灭了这一切。尤其哈维尔这个书生当总统的整个十年任期(1993-2003)中捷关系都处在冰河期。因此我跟伊娃的通信基本都是蜻蜓点水、浅尝辄止的。我基本推掉了去欧洲出差或休假的机会,全部的飞行里程基本都是围绕亚洲炽热点尤其是半岛核危机展开的。
当然,无论从公务还是休闲角度来说,凭借准备“圣严之路”专题的机会,能去宝岛旅行,能向旅日的大乘佛法各座部学者与高僧学习、恳谈,并借此收集到丰厚的有关藏南问题的资料都是积极的放松和休息。
我的前妻凤哥把我们共同创立已有十年历史的旅游广告公司和建材公司经营得有声有色,从侧面给了我不少协助。我从不后悔自己当年作为无辜方依然净身出户,把家资全部留给她和孩子们。我天生是个行者,而经营是需要强大的耐心和平常心的,凤哥这样聪明有韧性的女子最适合这样的位置。她给我点小股份,为我抚育一双儿女,即使已经有了心上人,依然象个小母亲那样照顾我,保证我任何时候都不必为钱操心,不必为旅行前各种琐事分心。通过这个长袖善舞的女人,我总能联络到我想见的人,比如传说中舔刀嗜血的旅日“东北帮”老大们。“一日夫妻百日恩”不过如此吧。
无以回报,我只能尽量跟社长沟通,把我们公司以及熟客的一些相关领域订单业务尽量转给她。直到2004年年初半岛“无核化”六方会谈现出曙光。而哈维尔总统也下台近一年了,中捷关系进入了新里程。
这时我可以喘口气仔细阅读伊娃写来的那些长邮件。我发现此前大约一年,伊娃已经开始有意识地留意日本在蒙古人民共和国、土耳其以及自外高加索到亚洲腹地的几个前苏联加盟共和国悄然绵密地经营多年的政商关系网,这个网就在我国的新疆、内蒙外围收拢。哈维尔是欧洲最早也最积极地会见达赖喇嘛的政治人物,因此伊娃也隐晦地提及了在捷克和斯洛伐克两国境内活动的藏独人士境况。
我把这些资料合辑后交给国内专门研究日本问题和边疆事务的专家进行综合分析,初步得出结论是伊娃的某些资讯不仅可靠且有相当的前瞻性价值。我顿时忧喜交加。喜的是伊娃或许可以作为我在欧陆的潜在盟友,哪怕当前只是一颗闲棋冷子;忧的是她获得这些情报资讯的途径,难道她采用了源自圣经时代“参孙与大利拉”故事,从阿提拉、成吉思汗到斯拉夫民族的大公们、俄罗斯大帝们以及红色暴君如斯大林都鼓励的古老手段-----“美人计”,成为了“燕子”,即国家的婊子?她或者她背后的势力把这些资讯给我,是单纯出于我们的情谊还是基于国与国之间利害关系博弈的一种“钓鱼”方式?
之前我由于身心负荷过载,并且思念送回国内上寄宿学校的一双儿女,已经跟上级请求回国休整,继而调离日本。此时调令已经到来,我将在国内休整、进修学习一年,继而被派往当时的维和热点埃塞俄比亚和厄立特里亚,远离光怪陆离的现代社会两年。
我抓紧整理了手边能公开的有关伊娃的一切材料,唯独不提我们水乳交融的那四天时光。对于伊娃的背景分析就直接交割给国内专业部门进行。适当时候他们会告诉我结论的,或者我不要预设希望,我也有可能永远等不到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