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古尼垭在俄罗斯分手後,我一个多月没怎麽与古尼垭联系,她也不太理睬我,但我关心她的安危,毕竟安娜是甚麽人不太清楚。
我自然有我的渠道,很快了解到安娜是甚麽人。怎麽说呢,安娜父亲属於某个非政府组织的人,但其影响力大到可以触及政府的方方面面,跟香港女友芝的父亲在澳洲的状况有近似之处,可以说也是另类阵线的头面人物或者说是核心人物。安娜是她那个圈里有名的混世魔女,属於惹事生非的主,是俄罗斯特定环境下形成的一股新势力,很难想象前苏联会存在这样一股力量。说实话,我倒真担心古尼垭与安娜结下冤仇,古尼垭的父亲很难完全保障古尼垭的安全的。很难说她们谁的父亲更有威力和权力,但毕竟古尼垭是在明处,而且她只能是通过合法手段来保护自己和利益,而安娜是可以不安正规途径来行事的。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吧,我很忧虑古尼垭,也懊丧自己给古尼垭无意带来这些不必要的麻烦。
我越想心里越忐忑不安,终於给古尼垭打了个电话。听得出古尼垭听见我给她打电话是非常惊喜的,我问她怎样,她说很好。我单刀直入说:“我调查过安娜是甚麽人,我想都是我不好可能潜在给你带来些麻烦,我真的希望你不要与她冲突,我希望你平安。”
“我未必怕她。”古尼垭哼了一声,显然她也知道安娜的背景了,“不过谢谢你关心,我想你来莫斯科玩,我现在不方便离开。”
“我有时间就来吧。”我多少放心些了。
“我想念你。”古尼垭沈默了几秒,声音有些柔情了。
“你自己多保重。”
“我真的希望你不要与她来往。”
“我不会主动与她联系的,而且我们交往的可能性也几乎不可能。”
“你看著办吧。再见。”
“再见。”
古尼垭挂上电话,我也没多想这事就算过去了。
有一天,我正在纽约办公室与杰克谈事,秘书进来,告诉我说:“外面有位小姐非要见你不可。”
我问是谁,秘书说来人不告诉,只是说见面就知道了。
我看看杰克,杰克笑著说:“我们找时间再说吧。”
杰克刚出门又折回来,笑嘻嘻地说:“大卫,在哪里又认识一个美妙的可人儿。”说罢,离开。我一楞,还再想是谁进来的人把我看呆了,是安娜。
是不是俄罗斯女孩子都喜欢环球四处闯啊。我笑著请安娜坐下。安娜看看我办公室,赞叹道:“还是美国好,一切都这麽气派。”
坐定,安娜看著我,含笑问:“怎麽不去莫斯科了?害怕你的古尼垭不高兴了?”
“我不希望因我的不当给你们带来麻烦。”
“你做甚麽啦?”安娜毫不忌讳地盯著我,“告诉你,见你第一面我当天就打听清楚你是谁了,所以才第二天去找你。我喜欢你。”
“谢谢你厚爱,但我确实没甚麽值得你如此的,不过我很高兴认识你这个朋友。”
安娜笑笑,说:“其实呢,我也不知道喜欢你那点,不要以为你好象出钱大方就让我心动。那点小钱还打动不了本小姐。不说了,我也不清楚。反正你记住,我向古尼垭小姐,也当著众人说过,我一定要得到你。”
“甚麽叫得到啊?”我有些不悦,把我当甚麽啦。
“别不高兴嘛,大卫。”安娜微微一笑“其实,你也可能打听过我是谁,以你的做事手段不难。我只是想说,不管家父是做甚麽的,也不管我过去怎样,我只希望你把我当成刚见面以来见到的样子和印象。”
“你过去怎样?”我看著她问。
“我吗?”安娜笑笑,说“告诉你也无妨,省得以後了解後说我欺骗你。我和喀莎、卡列拉其实常到酒店去勾引男人,主要是好玩,检验一下我们彼此的吸引力,经常的,反正闲得无聊,体验一下男人粘花惹草的滋味,当然,真看中的男人也约约会,偶尔也做爱呆一两天。你是我们见到的比较有品味的东方男人,看上去也蛮英俊,只是我绝对没想到象我调查的那样的身份和背景,我算是瞎撞上了,也是有缘,不怪古尼垭小姐那样,我要是个偶尔出来靠男人挣点钱的女孩子早被她赶出莫斯科了。一千块钱,还不够我们出去玩一趟,不过也难得你对女孩子不错,仅仅聊聊天就这样,不然身边总有那麽多女孩子。”
“她们可不是为了钱,而且你男朋友也不少,都是为了钱的缘故?”
“女孩子跟你当然不都是为钱,至少古尼垭不是,不过你没钱试试?男朋友不少,我也从来没表示我还是处女呀?”安娜嘻嘻笑著说。
我淡然一笑:“我才不管你多少男朋友呢,我只希望你和古尼垭不要发生冲突就行。”
“这可是你说的不在乎我多少男友啊?记住。”安娜含笑说“替古尼垭担心?”
“好象古尼垭不用我担心。”我看著安娜,紧盯著她“不过我告诉你,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喜欢的女孩子,绝对不允许。”
安娜身体一激灵,眼睛有些迷惘,过了一会儿说:“你真的让人喜欢,被你喜欢看来也不错。我不想多打扰你。我来纽约是看一个朋友,明天到华盛顿呆一天就回莫斯科了。美国虽好但我更习惯莫斯科。你甚麽时间去莫斯科?”
“总会去的。”我说。
“会与我联系吗?”
“不会。”我肯定地说。
“是因为古尼垭还是不喜欢我?”
“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古尼垭,更多的原因是因为可能我们彼此不是对方寻找的人。”
安娜有些羞恼地说:“你说话也太不礼貌了,好,我也不想多说甚麽,不过只要你踏上俄罗斯,我就会知道的。”
安娜是真的信息很灵通。过了两个多月,我应邀到彼比得堡与加特林到一个朋友处聚会。聚会完了,我顺便去冬宫等候一个朋友。加特林的一个朋友出资对国立艾尔米塔日博物馆的艾尔米塔日剧院出资翻新,我去顺道拜访,与朋友见面约谈了一个多小时,刚准备离开,见安娜迎面笑著过来。
我向安娜打招呼,然後笑著说:“怎麽来圣彼得堡了,我正准备去莫斯科呢。”
“好呀,我也正准备回莫斯科,一起走?”
“谢谢,不过可能不太方便。”我含笑说。
安娜楞了一下,马上笑道:“因为古尼垭小姐?”
不不置可否。安娜沈吟一下,笑笑:“好吧,我不让你为难。但答应我到莫斯科後与我联系?”
“你与埃米联系吧。”我说完告别说再见。
到莫斯科,下榻酒店。刚落座,古尼垭来了。见到我,她的脸上荡漾出由衷的喜悦。过去每次见她都穿著裙子,这次穿著长裤、衬衣,虽然简洁反而显出她身材的修长曲线和凸凹有致的妩媚迷人的身体不一样的清新。
古尼垭见我打量她,兴奋地看著我,我上前搂住她腰,古尼垭抬头凑上滚烫的嘴唇热烈地吻我。我们用比第一次都狂热得多的激情紧紧拥抱在一起,不用更多的语言,身体的互相渴求胜过了千言万语。我们相拥著匆匆进卧室,相互脱光了对方------当两人躺下平静後,古尼垭象一条美女蛇一样缠在我身上,柔柔地用性感的嘴唇在我嘴唇轻轻摩擦、柔吻。我真没想到做爱後的古尼垭会如此柔情。我自己也奇怪刚才怎麽会见到古尼垭後有如此强烈的冲动,或许潜意识里一直对古尼垭的身体有种默默的渴求吧。
俄罗斯女孩子与美国女孩子相比,皮肤似乎显得更白腻光洁,雪白的皮肤和身体的轮廓,是最好的艺术体。古尼垭身上没有任何可以挑剔的地方,我能有时间慢慢抚摸和感受古尼垭那绝妙的身体带给我难以言表的愉悦。
“干吗那样看著我?”古尼垭有些不好意思,用手轻轻捂住我眼。
“如此美妙的身体不看多可惜。”我笑著说。
“你见多了,有甚麽特别的。”古尼垭似乎有些嫉妒我所认识的其他女孩子。
我哈哈一笑,说:“不要提这个好不好,我从来没说你那许多男朋友。”
古尼垭沈吟了一下,说:“其实,我并没有固定男朋友,说来你也不相信,我也不想多解释。我喜欢现在与你在一起的感觉。你喜欢吗?”
“当然。”我说。
古尼垭趴到我身上,双手轻轻抚摸我脸颊,温柔地说:“我喜欢这样的时刻。”
我觉得古尼垭与上次相比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变得不那麽咄咄逼人,似乎更柔情温顺了些,或许是刚刚经历了性的陶醉,也可能两人还沈浸在其中没有遇到别的事情的缘故。
这种感觉刚刚觉得不错,让安娜的来访给打乱了。我和古尼垭起床说说笑笑,顺便也交流了一些双方生意上的事,正准备出门用餐,一个穿戴整齐长相英俊的小夥子来访打扰了我们的心情。小夥子对我说:“安娜小姐让我来请大卫先生晚上参加一个宴会。请务必参加。”
我微微一笑:“请您告诉安娜小姐,我今晚肯定无法出席,抱歉,请转告安娜小姐我的歉意。”
小夥子看我说得坚决,只好告退离开。
古尼垭看著我,似乎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绪,问:“安娜小姐怎麽知道你到莫斯科了?”
我耸耸肩,不好说在圣彼得堡见过。即使这样古尼垭也怀疑我与安娜肯定还有联系。她逼视著我,我哪在乎她那样,古尼垭终於大怒道:“你居然瞒著我与那个妓女有来往?”
“别说那麽难听,甚麽妓女。我没与她来往,你也无权限制我与谁来往。”
古尼垭尖叫一声扑上来就要抓我头发和衣服,被我紧紧搂紧她双臂,同时嚷道:“你发疯了?没事找事?”
“你告诉我,究竟怎麽回事?”古尼垭气喘吁吁地嚷。
“无可奉告,如果这点起码的信任都没有,我们还交往干甚麽?”
“甚麽?你想甩开我与那个妓女相好?”古尼垭暴跳如雷,但因为无法动弹努力挣扎。
说实话,我真有些烦她那种神经质,把刚才一点美好的感觉全破坏了。我用劲推开她到沙发,指著她说:“你再这样无理取闹我们从此一刀两断。”
“一刀两断就一刀两断。”古尼垭气愤地坐在沙发上倒是没有再往我身上扑。
“那就此分手吧。”我平静了,希望就此打住,至少还不太伤和气,当然如果我不与安娜来往的话。
古尼垭气愤而恼怒地起身,抓起沙发上她的手提袋匆匆离开。
我沮丧地坐下,感到莫斯科真是是非之地,一种从未有过的疲惫让我心情槽糕透了。电话铃响,我懒得接,电话一直响著,艾玛闻声进来,她看看我,然後接电话。简单聊了两句,她对我说:“安娜小姐电话。”
我终於忍无可忍了,嚷道:“你们能不能让我安静一会儿?”
艾玛向安娜道歉,然後放下电话。犹疑了一下,艾玛还是坐到我身边,拿起我手轻轻抚摸,小声说:“别生气。对不起。”
我叹息一声说:“跟你没关系,埃米,记住,这段时间无论哪个女孩子都给我推掉。我烦透她们没完没了的争吵斗气了。”
“好的,我记住了。要我陪你去吃饭吗?”埃米温柔地说著,关切地看著我问。
我摇摇头:“我没心情吃,你自己与洛丁他们去吃吧。”
“那我让酒店送餐到房间?”
我懒得说话,谁的话都不想答。艾玛悄悄起身,走了出去。
一夜宁静,艾玛也不敢打扰我。我知道有洛丁和艾玛他们十几人在外挡驾,谁也不会来打扰我,我进卧室睡了。
清晨,早早我就醒了,想想前一天发生的事,觉得自己做得有些过分。我给艾玛房间打电话。艾玛来到我房间。
我穿著睡衣问艾玛:“埃米,昨天有谁找我吗?”
艾玛见我心情平静了,微笑道:“安娜小姐把我电话都快打爆了,晚上十一点锺见你确实睡了不会醒来才停止。说好早上来酒店看你。”
我皱皱眉说:“她们有完没有?”
“其实,安娜小姐和古尼垭小姐更多的是赌气。”
“她们赌气别把我夹在中间。算怎麽回事嘛。我饿了,叫些吃的吧。”
艾玛笑笑:“早准备好了。今天上午,你安排与加特林先生谈事,中午约好与古尼垭父亲用餐的。”
我点点头。
加特林约好与我商量关於东欧投资基金的新的投资项目的事,这是早约好而且是我回莫斯科的主要目的。因为俄罗斯中央银行有位副行长出了些事情,而我们的许多资金过去都是由这位副行长操作的,可能会惹上些麻烦。加特林顺便也与我商量这件事的处理意见。
中午,请古尼垭父亲用餐。古尼垭穿著正式陪同。古尼垭很平静地听我和她父亲说话,我其实只是礼节性的宴请,可能在处理与副行长的事件中需要古尼垭父亲从中斡旋。
餐後,我陪古尼垭父亲离开餐厅。古尼垭默默跟在我们後面不吭声,我感觉得到她在後面看著我。送古尼垭父亲上车,我对古尼垭轻声说:“昨天的事对不起。”
古尼垭哼了一声没理我,然後上了车。
即将离开俄罗斯,我想与古尼垭打电话告辞,但一想还是不要再打扰了。让艾玛打电话告诉古尼垭我将离开莫斯科,对她作礼节性的告别。
然後我让艾玛给安娜打电话,告诉我将离开莫斯科,有机会下次再联系。安娜没有让我讲话。
离开莫斯科,我回到了香港。休息了半个月,然後去了美国。近半年时间没有再去莫斯科。偶尔回美国,听美国方面说古尼垭回过美国几次,因为彼此都没联系,我觉得与古尼垭的关系到此就终止了,虽然内心多少还有些向往古尼垭那迷人的身体和她那性感的嘴唇带来的愉悦的感受,但真的无心再继续交往了。我觉得我似乎也失去了古尼垭这个朋友。
听说古尼垭与查德先生来往密切。查德先生是美国华尔街一家重量级的投资公司的老板,年龄五十来岁,在圈里是很有名的人物。不知为何,听到这个消息我心里很难受,那时我心里不得不承认我是真的有些喜欢古尼垭的,或者说对她那迷人的身体是有些著迷的。查德先生我们彼此了解,但关系不算密切。看来我是真的伤透古尼垭的心了,或者她根本就不是我想象的那种彼此关系完全能牢不可破的。不过想想我自己的所作所为,似乎也很难要求古尼垭更多的。
我到伦敦,与朋友乔治。汉密尔顿商量与英国电信的一个合作项目。结束了三天的论证交流,我准备回巴黎休息看望贝卡。安娜来到了伦敦。
我与安娜在一家贵族会所见面。那是在伦敦郊区的一个安静的地方。安娜朝气勃发,神采飞扬,见到我,她热情地搂著我腰我们轻轻吻了一下,坐下後,安娜笑著说:“大卫,上次在莫斯科你的无礼我原谅你了,後来我才知道你与古尼垭那天分手,我一直不与你联系,只是不希望你认为我是一个幸灾乐祸的人,我想让你平静後再与你联系。”
那段时间我正为古尼垭的移情别恋而心里不舒服,但安娜的介入我还是不愿太密切,我不希望因此让古尼垭难堪或受到伤害。
见我不说话,安娜微微一笑,说:“大卫,你知道我一直记著你的话吗?你绝不允许你所喜欢的人受到伤害。我知道你犹豫甚麽。不过你与古尼垭小姐已经结束了,是不是?”
我笑笑,我觉得内心里不愿承认已经结束。
“我本来不想说,我不是那种搬弄是非的女孩子,但确实古尼垭小姐已有新欢,我想你不会不知道,我知道是我使得你们分手,那只怪古尼垭自己不坚定,嘻嘻,我可不是这样的。”
“我觉得我们没可能的,想听实话吗?你是个很迷人的女孩子,但你的生活方式和生活习惯并不是我欣赏的,而且我觉得我不是很有感觉,不是因为古尼垭的原因。”
安娜有些羞恼,但马上嘻嘻笑著说:“甚麽生活方式和生活习惯,你都没与我相处,你怎麽知道我们不适合?我不管那些,我喜欢你。”
“以後再说吧。对不起,我该动身去巴黎了。回头联系吧。”我笑著起身。
“你坐下。”安娜气恼地嚷,看看我又恳求地柔柔说:“我请你再坐一会儿,行不行?我是从莫斯科专程来看你的,不能就这样就告别了吧。”
我不想继续纠缠下去,我笑著说:“谢谢你到伦敦来看我,真的非常谢谢。但我们之间已经没甚麽可说的了。”
“你是不是非得古尼垭死了你才与我好啊?”安娜恼怒之极地说。
我站定,盯住安娜,说:“你这算是一种要挟?或是对古尼垭的一种威胁?”
“随你怎麽理解。”安娜头扭向一边,看著远处。
我坐下,看著安娜说:“你应该知道我的为人,我不在乎古尼垭与谁来往,本来我们就没有承诺彼此的绝对忠诚,但她依然是我朋友。至於与你,不是因为古尼垭,没她我们之间也不可能。”
“怎麽不可能?”安娜转身看著我,“我知道你喜欢我的,如果不是古尼垭你不会不理我的。”
我心里只觉得好笑,我怎麽喜欢安娜?她凭甚麽这样说?但我不好太让女孩子没面子,总不至於说她一相情愿。我平静地说:“好吧,我不想说太多,我得去巴黎了。”
“我知道你是甚麽人,正因为知道我才犹豫这麽久才与你联系。我不管你身边有多少女人,包括巴黎的贝卡和安琪,我只是求你明天再去巴黎行不行?想想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呆在伦敦,求你。”
最後一句话让我不忍心做得太绝,我想想,内心叹息一声,说:“好吧,我明天去巴黎,但我说清楚,我不希望继续刚才的话题,也不希望再提到古尼垭。”
安娜笑了:“我也不想再说这个。”说罢,她起身走到我身边,抓住我手说:“走,大卫,我们出去玩玩。”
安娜是个简单得多的女孩子,她个性属於那种外刚内柔、性格直率的女孩子。她玩得高兴甚麽都说,包括原来与哪个男人到伦敦来幽会,曾经在酒店碰到过一个甚麽英国的明星度过的愉快时光。我本来也无心交往,因而也不太在意,她爱怎麽说就怎麽说了。
晚餐,我、安娜和玛格丽特一起用餐。安娜与玛格丽特似乎彼此还算谈得来,我想毕竟玛格丽特是正宗贵族後裔的吧。餐後,我和玛格丽特向安娜道别,安娜似乎也没太在意,笑嘻嘻地向我们说再见,并谢谢我的陪伴,她真诚邀请我再次到莫斯科去。我同意有时间一定去,大家相处融洽,朋友真心邀请处於礼节我也应该礼貌回应。
大概又过了几个月,一天,艾玛告诉我,安娜大学毕业,希望我去莫斯科参加她毕业典礼。我哪有时间和心情去参加甚麽毕业典礼,於是让艾玛给安娜打电话,委婉地告诉安娜如果有时间再联系。
机有巧缘,正好古尼垭父亲邀请我参加一个在莫斯科举行的商务会议。我按时赶到了莫斯科。当然,安娜立即知道我到了莫斯科。
晚上有一个聚会。莫斯科的上流社会聚会并不象美国那样豪华,不象法国那样奢靡,也没有德国那样正规和伦敦那样多的规矩。
我和艾玛按时参加。已经有许多朋友和来宾陆续到来。乐队演奏著许多浪漫的抒情舞曲音乐和世界名曲。小姐太太们显得比男宾们兴奋高兴。我碰到了最不想碰到的人,查德先生和手挽手很亲蜜的古尼垭。他们正好与古尼垭父亲一起与几个部长一起说笑。见我和艾玛,古尼垭父亲高兴地迎上来与我打招呼,然後拥抱我。俄罗斯人一般握手居多,可能古尼垭父亲把我当作美国人看待吧。
简单寒暄,我一一向在座握手问候,与古尼垭握手时,她手微微颤了一下,但脸上依然笑著问好。我与查德先生也曾相识,简单握手问候。
坐下,古尼垭父亲为主开始讲各种笑话和有趣的事。古尼垭在远处偶尔看我一眼,我心里多少觉得有些别扭,但还是镇静地听古尼垭父亲说笑,该笑时随大家一起笑笑。
好在来了几个其他商业界的朋友,我借故与艾玛离开了古尼垭。我与认识的朋友问候了一遭,刚落座。忽然见安娜在远处含笑看著我,我本能地看看古尼垭,古尼垭眼光也正好望我,两人几乎同时避开双方的眼光。
安娜走过来。她淑静地问好,然後款款坐下。
艾玛不好离开,只好陪坐。
“大卫先生果然来了。谢谢。”安娜微微一笑,说。
我想她是误会了,但既然来了,安娜的毕业典礼是没理由逃避了。我笑著问:“大学毕业了,准备下一步干甚麽?”
“我还没想呢,也可能帮助父亲处理些生意上的事。”
“很好。”我笑著点点头。
细看安娜,精心打扮了自己,虽然穿著似乎随意,但显然都是巴黎最时尚的服装,可能因为比古尼垭要年轻几岁,看上去,安娜显得更加清秀鲜嫩。我想谁会知道安娜的私生活会如此杂乱啊。安娜身材比古尼垭略高点,修长的身体在合身的服装衬托下显得亭亭玉立、俏丽可爱。
音乐声起,聚会进入了跳舞阶段,我请艾玛一起跳舞。有人请安娜跳舞,我们彼此分开了。跳了一会儿,开始跳俄罗斯舞蹈,我和艾玛跟著跳了一会儿,实在是让我感到别扭,於是我和艾玛到场边坐下,古尼垭父亲过来请艾玛跳舞。我於是坐著看四周,目光其实是在搜寻古尼垭和安娜。安娜与一个中年男人跳著,嬉笑著,安娜活泼的舞姿在快节奏的旋转中显得飘逸而灵巧。真是一个活泼可爱充满朝气的女孩子。
我目光没看到古尼垭,正在四处探望,身边传来轻轻的声音:“你好。怎麽不去跳舞?”
我顺声望去,古尼垭早不知从甚麽地方来到我身边,声音熟悉而柔和。我笑笑,说:“不会跳舞,本来就是凑热闹。”
古尼垭坐下,顿了一下说:“查德先生没有舞伴,所以邀请我陪他来参加宴会。”
我笑著点点头,心想也不用解释太多,两人的关系谁都看得出不是临时凑合来参加一个聚会那麽简单。我看著场上正与一个小姐跳得高兴的查德,笑著说:“查德先生是个不错的人,我们在纽约偶尔也能见到。”
古尼垭一时语塞,她略涨红了脸,过了一会儿轻声问:“怎麽好久没来莫斯科?”
“别的事情太忙。古尼垭小姐,你一切还好吧?”
古尼垭听我称呼变了,无语地静静一笑。看看嬉笑的舞场,说:“还好,但生活没意思,我准备过段时间到纽约呆一阵。”
“好啊。”我含笑说。
安娜早看见了古尼垭坐到我身边,一曲跳完。安娜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