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途生
2020/10/16发表于:首发禁忌书屋 8。 那段时间,吴默村的日子过得好煎熬。 以前也是一个人过,每一天都好像有很多事情在忙,家基本上就像是一间旅
馆,回去后,洗洗就睡。而今,他兴致索然,生活一下子变得空旷冷清。移民他
当然不会去,拿惯手术刀的手,怎么可能去洗盘子。而不去,也就意味着这个世
界上曾经和他最亲的两个人,就要离他远去,从此以后和他远隔重洋。 与章秀文的夫妻关系虽说早已名存实亡,但还是有着亲人般的纠葛和惦念。
更别说另一个人的身上,继承着他一半的基因。对好多已届中年的人来说,这种
传承几乎是他们全部的寄托。 煎熬的日子当然难过。一个人的夜晚,感觉已经过了好长时间,一看,时针
才仅仅挪动了一小步。而回首望去的时候,又总是感慨时光飞逝。一周,一个月
,甚至一年,都已经倏忽而过。 当天正是2012年的最后一天。世界没有如古人预计的那样灭亡,地球仍
然如常转动,人类的悲喜剧仍然循环往复的上演着。 到傍晚的时候,医生,护士,病人都已经变得稀稀落落。吴默村一个人坐在
办公室中,从他开始避开喧嚣,手机铃声就不再像以前那样,不断的响起。 对于自然界来说,这一天与前一天和后一天没有什么不同,也就是惯常的日
出日落而已。可是,被人类社会人为地做上了标记之后,这一天就变得特别,被
赋予了一种特殊的意义甚至属性。在这一天,吴默村不想再一个人冷冷地煎熬,
他翻动着手机,思量良久,最后还是给那个有着热热的蛋花汤属性的人发了一条
邀饭短信。 几乎马上就收到了反馈,而且毫不矜持,不是回复的信息,电话直接就打过
来了。 背景里一片热闹嘈杂的声音,一听就是在菜市场。江妍的声音听上去兴奋,
爽朗,你过来接我吧,我正在买菜,我同宿舍的都出去了,今天我请你上我那儿
涮火锅。 就这么简单?吴默村踌躇良久的事儿,感觉「啪」的一下就解决了。他受到
江妍兴奋声音的感染,也变得高兴。是呀,邀饭本来就应该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
情,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复杂了? 可是,事情还是变得复杂了。等吴默村接上江妍,来到她的宿舍楼下,发现
他们工厂的宿舍楼是一幢扁扁长长的老旧的三层楼房。江妍的宿舍在三层中部。
楼房的一侧是宿舍,另一侧是长长的走廊+露台。走廊上堆放着拖布,挂着水桶
······各式各样,颜色各异的生活物品。只在宿舍楼的两侧,各有一个露
天的楼梯。吴默村可以想见,每一层大概各有男女厕所一间。 刚停好车,江妍就轻快的跳下去,弯腰在车后侧整理后座上刚买的物品。吴
默村踌躇着,扭头说,那个······要不还是去我那儿吧,我刚想起来,前
几天别人还送给我两瓶挺好的红酒。 江妍停下手上的动作,低头看着食品袋,原本愉快的上扬着的嘴角松了下来
。她抬起头,直直地看向吴默村,发现了他的期待和不安。深吸一口气,江妍紧
紧地抿了一下嘴角,好似把这一口气也咽回到了肚子里。然后轻声问道,你那儿
涮锅的东西都有吗? 电涮锅应该是有的。 芝麻酱那些调料呢? 这个······我不知道。此时这个中年男人,全没有了坐在专家门诊时
的那种果断自信的风采,倒让人感到心痛。 没事,你不用管了。那······你在这儿等一会儿,我上去拿些东西。 好。男人放下心来,舒服地靠回到座椅上。内心中隐约地感到,这样一来,
所谓简单的约饭,其意义恐怕已经变得丰富了。 江妍用的时间比仅仅上楼取个调料的时间要长一些。下来时整个人都焕然一
新。厚实的浅蓝色牛仔夹克,领口和折起的袖口处装饰着的暖暖的乳白色毛绒,
里面是一件宽松的红色套头针织毛衣,下身是同样浅蓝色的牛仔裤,裤脚折起来
,显得神采飞扬。手臂上挎着一个大大的粗布包,鼓鼓的,看样子里面没少装东
西。 走过来时,低着头,脸色绯红,可以明显看出来有些不好意思。拉开后车门
,把东西放到后座上,再打开前门,坐到副驾驶位,整个过程,都没有说话。 吴默村暗暗地感到好笑,同时内心中好像被轻柔地拨动了一下,从舌头根处
泛出了一股甜。他也没有说话,发动汽车,脚下似乎都舍不得用力给油,小车轻
缓地划出了停车场。 已经是第二次聚在一起。随着熟悉程度的增加,双方都轻松了不少。江妍脱
下牛仔外套,穿着红色针织毛衣,在客厅和厨房之间忙活着。在她青春身体的带
动下,房间内的空气似乎也随着欢快地流动。吴默村也没闲着,忙忙活活的做着
一些可有可无的工作。 一个人时多是用的茶几,客厅的餐桌上已积了一层灰。江妍没有征求吴默村
的意见,直接就把餐桌清理了出来。现在,上面已经摆上了电涮锅和一盘盘的涮
肉和青菜。 两人相对而坐。涮锅冒着热气,红白相间,排列整齐的肉片和滴着水珠,颜
色翠绿的青菜,一切都让人感到心中踏实。在醒酒器里颜色深沉的红酒映衬下,
身着红色针织毛衣的江妍,让人到中年的吴默村感受到了一种怀旧般的温暖感觉
。 两个人都眼睛闪亮,对面前的美食充满了期待。江妍好奇地打量着那个线条
优雅的醒酒器,对于器物的喜爱超过了对于吴默村所说的「挺好的」红酒的喜爱
。 两个人话都不多,是一种亲切自然的气氛。随便聊到的,大多是有关他们少
年时的淳朴和「傻」——带着一种甜蜜的感伤,或是青年时的奋斗和向往——带
着一点痛惜。之所以讲到这些,大概是因为只有这个时期才是真实的自己,还没
有披上盔甲。人生可能是没有几个瞬间,或者是很庆幸可以有一个对象,愿意向
对方讲述这个青涩的自己。 至于那两瓶红酒好在那里,两个人都说不出来什么。吴默村解释说红酒应该
能喝出来果香和花香,甚至植物的香味。江妍吃一口菜,再喝一口酒,看到吴默
村还在专注地等着她的品鉴结果,于是满不在乎地说,我觉得是肉香。 差一点没把嘴里的东西喷出来,吴默村哈哈大笑。他发现和这个女孩在一起
,好多事情都变得简单。许多以前他很纠结的事物,都因为这个女孩的率真,被
撕下了那层虚伪的光环。就像现在,有肉香,享受就好了呗。 这样的氛围下,两瓶红酒都喝光了。当然,吴默村喝了大半。他发现自己处
于一种愉悦的微醺状态之中。从江妍红扑扑的的脸蛋,时而拉长了尾音的甜腻的
声音,估计她也处于与他相同的状况。 简单的收拾之后,两人移到沙发。吴默村泡了一壶玄米茶。暖暖的米的焦香
味道让人感到一种幸福的安宁,以及一种酒后的昏沉。 因为室内涮锅的热气,吴默村把客厅和阳台之间隔断的小窗开了一个。这样
,挂在阳台上的贝壳风铃发出的清脆悠扬的声音,不时地透过小窗,清晰地传进
室内,在新年前夜的夜晚,竟制造出一种「鸟鸣山更幽」的意境。 两个人在沙发上靠在一起,对面开着的电视处于静音状态,里面正上演着灯
光绚烂的新年晚会。两个人不时地互相摩挲一下对方,胳膊,大腿,后背,头发
。都不是关键的性敏感地带,透露出的是一种相互珍惜的感觉。 遇到广告,江妍有时会可有可无地换个台。同样也是新年晚会,里面的演员
们服装靓丽,热情洋溢。两人时而默契地相视一笑,这时吴默村会轻吻一下江妍
,几次之后,江妍也开始主动的轻吻男人。 情绪在慢慢地堆积。终于,吴默村的亲吻加上了力道。他用力吻住了江妍的
双唇,舌头探过去,在江妍微阖的双齿间撬动。 只一撬,贝齿就让开了通路。吴默村就碰上了一个轻滑的舌尖。那舌尖像是
怕被烫到似的,稍一接触就弹开了。 吴默村的舌头在女孩甜丝丝的口腔中追逐着。把那个小巧的舌尖逼到角落里
后,粗鲁地压上去,然后肆意地纠缠,挑动。 紧紧地吻在一起的双唇一直没有分开。两个人长长地换了一口气,接着男人
用力,把那个甜蜜的舌尖吸了过来,并用牙齿轻轻地咬住。 仿佛这就是人间至味儿,吴默村细细地把这个小巧的舌尖都轻轻咬了一遍,
舌头也跟着转着圈,完完全全地把她品尝了一遍。 江妍这时候已经软掉了。刚刚还微微卷起,努力前探的舌尖松松地放平了。
曾经啜起热吻的双唇这时以一种任人蹂躏的姿态张开着,显示着饱满的性感。肩
膀也松软了,身体沉沉地陷在沙发里,同时又好像是全无重量,眩晕着升起。 吴默村一只手在后面抱着她,另一只手已经伸到她的毛衣下面,捂上了江妍
尖尖地挺起的乳房。 从第一次接触的经验,吴默村已经知道了江妍乳头的敏感。此时他只是用他
热热的手掌,轮换着推挤,压迫,紧握着这两只受惊的小兔子。 江妍没一点声音,好像是全部的精力都被用来保证自己还能够顺畅的呼吸。
身体的深处似有一股热泉在翻腾着向外涌动。 等吴默村终于放开了她,江妍仍呆在那儿,好一会儿,才恢复了精神。她静
静地靠到吴默村身上,伸手,放在男人的裆部,隔着裤子,轻轻地按揉着那里的
鼓胀和坚硬。这与其说是挑逗,不如说是安慰和安抚来的更为准确。 吴默村轻声说,咱们去床上吧。 江妍先是低低地嗯了一声,然后又说,那我要先洗一洗。 吴默村顺着江妍的目光,看到她带过来的那个粗布包,和其他东西一起,还
放在厨房门口的地上。知道她来时,已经做好了准备。也进一步明白了上一次江
妍回去后,给他发过来的那几段语音的含义。 和吴默村进到卧房后,江妍才发现主卧还单独有一个卫生间,里面那个玻璃
淋浴房,看上去相当高级。吴默村马马虎虎地洗漱一下就出来了。他从后面抱住
正在床边翻着自己布包的江妍,双手绕到前面,在江妍的胸部搅扰。江妍的呼吸
已变得急促,因为现在可以明显感到一个硬硬的东西,在自己的臀缝处顶着。等
这手又要往下去的时候,她努力挣扎着,强迫自己阻挡住,转过身来,双手捧着
吴默村的双颊,快速地吻了一下,接着用那种浓浓的甜蜜语气说,先别急,再稍
等我一下。
9。 吴默村和高玲玲的关系,恢复到之前那样的自然,用了大概两天的时间。 事情的关键在于高玲玲。吴默村还好说,那天贺梅来时,给他听了儿子的网
络广播,这让他现在的想法有了很大的转变。就像是儿子在他自己的节目中提到
的那样,面对以前的伤痛,他现在也努力的想要自己earn it。 他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任性和不通情理。现在他常常主动和高玲玲搭话,尽
量在语气上面体现出自己的抱歉和感激,尽管他还没办法让自己主动的说出来这
层意思。 高玲玲一副认真负责,公事公办的态度。这就不太好办,在规则约束下的关
系,是不可能达到亲切和自然的。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第二天午后。随着吴默村的态度变得积极,他让杨乐山把
他那台笔记本电脑拿了过来,小杨还同时拿来一个小巧的可以放到床上的电脑桌
。 那天中午休息后,高玲玲过来,发现吴默村睡着了。电脑打开着,正在循环
播放着一个女孩儿唱歌的录像片段。电脑插着耳机,听不到声音。 女孩儿所在的房间看上去很简单。她坐在桌子前,跟着眼前电脑里的歌曲唱
着。女孩儿不时地转过头来,望向后面录像的人,看上去在欢快地说着什么。女
孩儿穿着一件大大的白色T恤,看不见下面穿的什么,显出一种莫名的性感。当
她转过头时,可以看到她的脸色红润饱满,在屋子里明亮阳光的映衬下,感觉到
她的脸上有那种美好的鲜花绽放般的快乐和幸福。 耳机搭在睡着的吴默村的胸前,一道泪痕从他的眼角划过直达鬓角。高玲玲
心中一震,难道电脑中满脸幸福的女孩儿,就是王主任说过的那个出了事的爱人
?如果真是的话,那么电脑中的她越是快乐,现实中就越显哀伤。 想到这儿,高玲玲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这两天有些太小气了。她轻轻地
把笔记本电脑拿到旁边的桌子上。回身时,发现吴默村已经醒了,正一脸茫然地
望着他。 好像是看了什么不该看的,高玲玲尴尬地笑笑,说,今晚想吃什么?凉面怎
么样? 这天天气闷热,凉面正是一个应景的选择。似乎已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吴默
村高兴地说,好呀,凉面好。 第二天上午,高玲玲一边做着常规的复健,一边进行着关于早市行情及舆情
的每日播报。现在,吴默村的态度已经变得非常积极,不再是之前那种无奈的随
你怎样的表情。从高玲玲站的位置,可以想见,她对于男人的主要驱动部件关注
的并不是很多。 播报的人和听播报的人都挺高兴,气氛融洽。在高玲玲告一段落的时候,吴
默村看似很随意地问道,你动的时候·······那个······有变化吗
? 高玲玲一怔,怎么也没想到还可能有这样一个问题。不过,以她的个人经历
和职业经验,这个问题根本不会让她惊慌失措,仅仅是感到比较突然而已。她瞟
了一眼那个现在已变得比较饱满的家伙,此时正随着她扳动及屈伸它主人的大腿
,上下颠动。 她的脸上波澜不惊,声音平静的答道,嗯,有变化。接着一笑,还是抑制不
住好奇,问,那你有没有感觉? 应该是有感觉,脊椎那里麻麻的,有时候觉得好像是有股电流在冲击的感觉
。 听到这,高玲玲看着吴默村,认真地说,那你想让我接着帮你按按不? 这回该轮到吴默村不好意思了。不过,出于医生所必须具有的对于客观现实
的清醒认识和尊重,他强迫自己直视着高玲玲,真诚地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我想请你接着帮我按摩它。 正如上一次她和贺梅坐在医院旁边的咖啡馆时,高玲玲所想到的那样,有些
话,她不知道怎样说,却是她一直想说,或者是在某种情境下需要听到的话。而
有些人,好像总能在恰当的场合,说出恰当的话。 现在,吴默村这一句真诚的话,把两个人之间的状况摆的明明白白,完全打
消了她的疑虑。她也不用回答,明朗地笑了笑,逐渐地把按摩的范围扩大。 可能是把要做的事情搞的太清楚,也可能是高玲玲太过「明目张胆」,空气
中有了一丝紧张和期待的意味。导致当她往中间移了一步,重新开始这几天被耽
误了的作业的时候,吴默村肉棒的反应并不是很理想。 高玲玲用手套动的时候,那肉棒就介于泡发好的海参和熟透的香蕉之间的状
态,随着她手上力道和速度的不同,起伏不定。 这样乏味的状态,甚至让高玲玲都有点心不在焉。她一边用手动着,一边想
起了当初贺梅和王忠田对她说过的话。忽然一笑,说,男人真奇怪,怎么就这么
个小东西好了,就对生活有信心了?! 可能是过于有所期待,反倒让吴默村有一丝紧张,他今天也没有感到那种热
热麻麻的电流的冲击。现在,吴默村很高兴他们能接着聊天。听了高玲玲有些不
屑的话,他就像是在写论文一样,认真地说,第一,这是生活品质的其中一项特
别重要的指标。再一个,从这个,还可能进一步发现生活中其它更多美好的事情
。 高玲玲撇撇嘴,哼,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刚说完关于流氓的这句话,高玲玲就感到手上的肉棒激动地跳了一下。心里
不由得感慨,男人还真的都是流氓。 吴默村听了这句俏皮话,猛地感到心中一热。他笑一笑,也不回嘴,内心里
也深以为是。 趁着这股热乎劲儿,高玲玲加快了套动的速度。手上的家伙昂起了头,马眼
中已经冒出了一点黏黏的透亮的液体。 就在这关键时刻,高玲玲一呆,心说我在哪里,我在做什么。赶紧松开把肉
棒越握越紧的手,慌乱地开始在肉棒周遭轻轻地按摩。 吴默村很失落。他刚刚非常明显的感到了那种震颤的电击。他已经闭上了眼
睛,满怀着希望,希望他还可以完成那最后的一跃。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他睁开眼睛,看到高玲玲低着头,正在默默地按摩着他的大腿。 他没有说话,把头转到了一边。 过了一会儿,等那个家伙不再张牙舞爪,重新变回一个胖小子的模样,高玲
玲整理了一下,为吴默村盖上一件薄毛毯,就欲转身出去。这当口儿吴默村转过
头来,轻声问道,那你觉得呢? 什么? 这不着边际的问话让高玲玲糊涂。吴默村也不解释,只是平静地望着她,似
乎要把她看个通透。高玲玲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还是接着方才关于流氓的话题。
于是回道,那个呀,我们这样的,吃得饱,穿得暖,就烧了高香了,那个能当饭
吃呀?! 吴默村的语气仍然平静,眼神却变得悠远:我也是过了四十多岁才懂得的。 高玲玲的心里一颤,想到了笔记本电脑中的那个唱歌的女孩儿。她逃避似的
急忙说道,我要去准备做午饭了,你歇着吧。 高玲玲已经适应了现在的生活节奏。每天早起逛一圈早市,中午再补一个午
觉。可是今天中午她没有睡着。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她所有的生活,从少女时
期直到现在的所有经历,好像都物化成一条小路,如同她家乡的那条曲折僻静的
小路,在月光之下静静地铺展着。而她的意识就如同一只大鸟,载着她的轻飘飘
的身体,凌空观望着她的这条生活之路。在这种笼统模糊的观望之中,她体验到
一种隐约的,类似于心酸的感觉。 下午时,高玲玲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用一只手轻轻地按摩着吴默村的大腿。
这太过休闲,很不专业。她有时望向吴默村,当吴默村转过头看她时,她又匆忙
转过头去,低头看向另一只没在工作的手。这样重复几次之后,当她又在琢磨着
自己手的时候,终于低着头小声说,我觉得人就是一具皮囊而已,整那么多事儿
都没什么意思。 是吗?吴默村安静地回道。 高玲玲抬起头,注视着吴默村:你知道在外科之前,我是在肿瘤科病房的。
那时候,我······护理过一个男孩子,刚上初中,和我女儿的年龄差不多
,已经是晚期了。那时我还是只上白班呢。真的好可怜,我不接另外再照顾其他
病人的活,尽全力的照顾他,没事的时候就多陪着他。他的父母白天还要工作,
不能没有了收入。后来······情况越来越不好。一天,他和我说,非常遗
憾还没有交过女朋友,什么都不知道。后来······方便的时候,我就让他
摸摸我的乳房,我有时也碰一碰他的······鸡巴。已经有些粗了,毛还不
多,毛茸茸的还有点柔软。 一天下午,病房里几乎没有人,只有两个病人,已经睡着了。我碰了几下他
的鸡巴,马上就硬了······那孩子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我。我把帘子拉上
,让他把手伸到我的裤子里面,摸我的······那个地方。刚一摸上,我还
没动几下,他就射了。又浓又腥。我把手拿开,给他擦擦,可是他把手放在我那
里,紧紧地抓着不让我走,眼睛还是那样可怜巴巴地看着我。没办法,我就又握
住了他。他已经又硬起来了,我这次有意握得不那么紧,速度也不那么快,好让
他多坚持一会儿······这次他射的时候,大腿都在使劲,两个手指伸到了
我的里面,使劲儿地扣着。我很疼,但是坚持着让他射完。等他完事了,好像已
经非常累了,眼睛闭上,手垂在床边。我给他擦的时候,他眼睛还是闭着,眼泪
流出来了······ 第二天早上我上班的时候,那孩子的病床空了,是凌晨的时候走的。他妈妈
特意等着我,给我一张纸,上面写着歪歪斜斜的两个字:谢谢。是那孩子头天晚
上挣扎着写下来的,特别嘱咐他妈妈要转给我。 从那以后,我就转到外科病房来了。 所以,你说,人不就是一具皮囊吗?有什么意思。 这么一大篇话,高玲玲讲得断断续续,有时候声音低的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讲完了,两个人都不再说话。高玲玲低着头,吴默村把手往下探了探,默默
地抚在高玲玲的手背上。 过了一会儿,吴默村又平静地说,我接触过很多像你这样做护理的,整天说
人就是那么回事儿,可是你们那个不是没日没夜的工作,那个也没有像你们自己
说的那样想得开。即便是像你说的那样,是一具皮囊,那也有喜怒哀乐,也是有
追求的皮囊。我觉得,你们之所以那么说,就是在为自己找借口。就是一种逃避
。 吴默村讲完了,高玲玲仍然低着头,什么都没说。顿了顿,吴默村又接着说
,对不起,我其实也是在说我自己。我就是觉得经历了那么多事儿,和那么多人
存在着那么深刻的联系,那就要对得起所有已经发生的一切,也不枉·····
· 他没有讲完,也没有再接着往下说,握着高玲玲的手好像不受控制的颤动了
一下。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好一会儿,高玲玲抬起头,笑着对吴默村说,我去看
看晚上做点什么,像你说的,给咱们这两个皮囊喂一点好草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