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at If?》第一章 初战(1-5完)
fu44.pw2015-03-18 16:38:01绝品邪少
正文 第一部 举兵自立 第一章 初战 (1)百色城 经过一夜休整,我和其他几位排长向曹团长报到。天将破晓,团长端坐在村中小祠堂前树下由勤务兵修着胡鬚,几位参谋军官正围在旁边吃着早餐。 「你们都吃过了吗?」曹团长声音不亮却有一股摄人气势。 「报告,都吃过了!」我们几人同声回答。 「很好,」曹团长缓缓抹了抹脸:「你们几个现在每人带五名士兵,从何屋沿着七塘往拉域方向搜索前进。每个分队间隔300米,务必要找出济军的防线位置与兵力。机伶点,遇到敌人迅速脱离切勿恋战。现在天快亮了,你们要在申时前回来,咱们中午开战,打得漂漂亮亮让桂军开开眼。」 从我军前哨出发到拉域大约7000米,冼营长分配好搜索路径,我便领着手下朝七塘出发。肩负着五条人命,我们小心翼翼地弓着身子沿着小径右侧水渠前进。现在是三月中旬,破晓前的田野垄罩着一层薄雾,穿着新皮鞋踩在水里,整条小腿感到刺骨的冰凉,但紧握着村田步枪的我却浑身大汗,身体微抖。 天色露出灰白,隐约可见到雾中的小径穿过田野绕经七塘东侧。前日下午的侦查报告指出七塘村由敌军微弱兵力占领。我打出手势,身后的弟兄们无声地升起表尺、装上刺刀。我回头比比手势,王济弓着身子缓缓移到旁边。 「侯大苟、李强你们两个盯住右边草屋,小二、石头注意左手边,王济你过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动静。大家盯紧窗口和墙角,不要紧张,敌人没开枪不要先开枪。」 我们这个连是过完年新募的,新兵集中训练不到一个月便随大军开拔进广西来,新兵基本教育尚未完成也无枪械。二月底我刚报到本团即奉命开拔,新兵连徒手基本教练都还未熟练,只能跟着大军前进,每日趁隙抓紧基本教练。 9日本军与北军李文富部剥隘初战大捷,缴枪千余支,本连才领到了友军不要的一批老村田枪。这两三天来,本连一面随着部队向百色方向行军,一面赶紧抽空进行单兵持枪基本教练,但前方战况紧急,全连根本只打过一次靶就奉命增援,任第三十一团预备队。 本连系各乡募来农村青年,平日最多接触过些鸟枪、刀棒之类的武器,不要说打靶、连钢枪都是第一次摸到。村田枪是单发老枪,新兵打靶没有好好顶肩一开枪枪托打到脸者有之,双眼闭眼打天挖地者有之,但我排上王济、侯大苟、李强、小二、石头这五个,开枪时稳定沉着。尤其是王济,进入射击位置后将备射二弹衔于口中,「砰~~砰~~砰~~」三发速射,装弹、瞄准、射击、退壳一气呵成,发发中的。 详问后,几人才承认原来都是当过土匪的,其中王济年纪虽轻却当过土匪小头目,后来受招抚才改邪归正。经过这段日子考察,我发现他们几个虽是绿林出身,却出乎我的意料毫无欺善怕恶的习气,较其他新兵反而更容易管教。 今天曹团长是刻意要考验我们几个刚到部学生,指派搜索任务看看我们的胆识学能如何。在这初上火线的第一天,我当然要带着他们五个当保险。 村口离我们大约还有50米,王济猴子似沿着田埂绕向入口右侧,从树丛后方三两下登上草屋屋顶。天色已破晓,但村内却丝毫不闻鸡犬之声,寂静的气氛让心脏快从胸口跳出来。屋顶上的王济在雾中只是条灰灰的身影,约莫过了五分钟他又从屋顶上一溜而下,靠在墙边挥手示意我们前进。我比了比让小二和石头先越过小径朝村口左侧跃进,再带着侯大苟与李强沿着小径占领村口。 村子里一片空寂,居民想必是逃离战火去了。村中广场的血迹与鸡毛显示昨天济军饱餐一顿后已退回百色城去。 我们继续朝拉域方向前进。太阳已经露脸了,但地面的薄雾仍未散去,我们见不到敌人的踪影,也看不到其他几组搜索队吴。在离拉域还有4、5百米距离时,我们藉着一排树木掩护,趴在土墩后观察拉域的动静,没多久一位老妇人从村中朝我们的方向走过来。老妇人的路程彷彿走了一百年那么久,我们在树后拦住老妇人,询问有关拉域村内的情形。 老妇人说全村人都逃走了,济军昨日傍晚也退往北边山脚,目前村中只有她一个还留着。我们溜进拉域村内后,藉着家屋掩护果然在晨曦中看到北边约一千米处有敌军活动的迹像。 绘制完敌军阵地简图后,我赶忙带着手下循原路回我军防区。在村外小丘我向曹团长报告了沿路所见并呈交敌军阵地简图。又饿又累,结束初次任务的我带着手下们回到连上,但难如人愿的是本连已集合完毕准备出发。 本连移动到那坚附近的一片林子。时间还未到午时,密集的枪声就从北边传来,没见过场面的新兵们无不低下头脸色惨白。我正打算吃点东西补个小眠,团长传令便出现喊着:「曲排长!曲排长!哪个是曲排长?」 「是我!」才刚准备吃点乾粮我又站起来。 「团长命你现在立刻渡河向桂军马军门报告司令部紧急军情:敌援军乘小火轮二艘正上行朝百色而来,请军门迅速领军至谷母、杨屋一线伏击敌军小轮。」 收到命令我向连长汇报后立即出发,王济也拿着口粮跟了上来。 时间刚到中午,早上的阳光却藏起了脸孔。我们沿着江边一直向下走,直到石龙附近才找到条筏子渡我们过江。又经过一番找寻才在莲塘附近的一间小庙里找到桂军司令部。 「哈哈哈,藻林兄果然用兵如神呀,我们这就去拦截济军援军。」马将军原本在江边观战,立刻指示游击营急行军前往谷母、杨屋一线,两岸夹击济军。 「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敢在敌前渡河传令,也是条好汉!」 「报告,我是三十一团少尉排长曲渊翔。」久闻马慎堂将军是陆干卿将军义子,武艺超群、气力过人,虽只轻描淡写一问却不怒而威,让我整个人挺直身子大声回话。 「哪里人呀?」 「报告,桂平人。」 「呵呵,好地方,好地方。但我们广西人怎么到了滇军去了呀?」 「报告,同为讨袁护国,不分滇军桂军。」 「说得好!说得好!」马将军拍起手来:「果然是我们的好子弟。讨袁护国不分东西南北,咱们今天就好好这毁坏民国的龙家兄弟。来人呀,赏我们这位好子弟30块钱。」 「报告,护国军讨袁护国,不怕死不要钱的!」我立正再敬了一个礼:「先回去覆命了。」 「好一个不怕死不要钱,你回去向藻林兄报告,晚上进城我再摆酒请藻林兄小酌。」 「报告是!」 *** *** *** *** 王济才刚找到渡我们过江的筏子,下游就传来阵阵如雷枪声;回到东岸后本连已离开原本待命的林子向火线前进。刚找到移至拉域的司令部,才听说师长已经前往火线观战。 师长正领着曹团长及参谋们在迎龙山前观战,我军已冲锋过河,城内有数处火起但枪声明显已经稀落。 我报告完后便带着王济沿着江边向前寻找本部踪迹。三三两两伤兵由战友搀扶着退了下来,路边壕沟中可见到东倒西歪济军的尸体──但仔细观察死伤并不像我想像的那样惨重。过河进入城内后才听说本连已经沿着江岸朝南扫荡去了。 「我走前面吧!」不多话的王济突然开口:「说不准有没有打冷枪的。」 前面还不时有零星枪声,我们两人沿着街道朝南搜索前进。城内完全见不到破坏的迹像,走过街上一些胆大的居民已经探出门窗。一位男子捧了两碗面笑着示意我们过去,我这才想到现在已近黄昏,而我从天明前到现在什么都还没吃。 「听说昨天晚上陆小将军就假借劳军,把济军所有军官都押了起来。」男子说:「天亮城外枪声一响,黄营长就率领敢死队围住济军司令部,过中午临武将军就缴械了,现在城内只剩下些散兵游勇。」 我们也不多话,三两口吃完继续前进,最后在清风楼东南方大约2000米找到了连上弟兄。 (2)帽子峰 我军在百色打了个漂亮胜仗,听说济军共缴出机关枪四十架、炮十四尊、步枪五千支,现银二十万元。休整训练数日后本部乘掳获小火轮顺江而下,先在梧州整补征兵月余,便再登轮前往肇庆。 此时本连兵力已达二百余人,但只有村田枪八十余杆,而兵力中将近半数是在梧州新募得的新兵──说是分做老兵、新兵,但实际上却没什么分别。当日本连是预备队,冲进百色城时战事已经结束,所谓的老兵也不过就是在扫荡散兵游勇时放了几枪,但都是杯弓蛇影、开枪自己吓自己,从头到尾没打到半个人。 我军在肇庆下船后沿粤汉路北上韶关,但韶州镇守使朱福全竟关闭城门,并且不许商民贩卖任何食物补给予我军。我军在城外露营数日,适逢大雨全军上下苦不堪言,本连官兵腹内空虚又无处避雨,几乎达到沸腾程度。我们军官也只能尽力安抚,避免譁变。 6月19日,天一亮本连即前往南乡进行野外教练,但快10时突然听到韶关方向传出数声炮响,接着就是密集枪声如迎神赛会般不断传来。本连派出传令回营询问,得知是韶关城内济军突然向我军发炮,李烈钧司令已下令滇军全军进入攻城位置。 本连全连小跑步返营归建后,冼营长召集全营军官说明司令下令本团沿粤汉路前进,首要目标为粤汉路铁桥,夺取铁桥后沿江北朝黄冈方向前进以遮断济军北翼;而本营为团预备队,待前锋第一营占领铁桥后即由本营跃出,并由本连担任尖兵连搜索前进。 韶关城方向枪炮声不断,并不时有流弹飞掠江面而来。本连在东河村北侧待命,只听得前方铁桥方向一阵密集枪响,在等待了约3个小时后有传令跑来通知第五连前进。 粤汉铁路铁桥长度约300米,本连到达时本团先头部队虽已部份过河,但济军机枪不断由左侧高地打来,打在铁架上喷出阵阵火花;而已过河部队受到济军预备队压迫,仅能勉强支撑待援,无法进一步扩张战果。为避免无谓伤亡,本连决定待友军通过后采单纵列每隔15米一人快跑过桥。 眼看第一营被困在北岸,弟兄在铁桥上伤亡不断加大,而我军火炮均在韶关正面与济军纠缠,无法前来支援本团,我心生一计向连长提出后,连长不敢作决定,立命我前往营指挥所向冼营长报告。 「报告团长,此处江面仅150米左右,我愿率本排由铁桥下方1000米处突击过河,以迂回敌军阵地。」 「敌前渡河又无炮火掩护,你们这样去是白白送死!」曹团长正在指挥所督战,听完我的报告头也没回便怒斥。 「报告团长,本连之前已派出侦查,在二小时前见到约一连敌军退出堤岸据点往五里亭方向移动,而过去二小时中对岸均无敌人活动迹像。」我立正报告。 「喔?你们什么时候派出侦查的?」团长听到我的说明,脸色立即一变。 「报告,本连于9日进入阵地后考虑到江面妨碍交通,便积极收集船只,目前已收集到木船20余只隐藏于东河村江畔隐蔽处。」我停了半晌,看曹团长与冼营长均神色凝重地看着我,便接着说下去:「12时许本连受命后,为保障接下来本连过江后补给顺畅并确定侧翼安全,本连即派出数名干练兵佐前往江畔船只收藏处确保安全,并监视对岸敌情。」 「呵呵,这种事你们那个饭桶连长是想不出来的。」曹团长神色略见舒缓,嘴角甚至有点笑意:「曲渊翔,这招是你想出来的吧?」 「……」我不敢答话。 「好,就让你带你的排去试试!」曹团长突然提高声调喝道:「第二营第六连少尉排长曲渊翔听令!」 「有!」我倏地立正站好。 「现命你为第三师第三十一团敢死队队长,由本团机关枪一挺支援,率第三十一团第二营第六连一排兵力敌前渡河,迂回侧击粤汉路铁桥当前之敌。现在时间午后3时17分,限于午后4时30分前完成敢死队编组,4时50分渡河。有没有问题?」曹团长厉声道。 「报告!没有问题!」 「凡参加敢死队者,军官发奖金200元、士兵50元,战死双份!」曹团长道:「副官取钱来!」 这个数字吓了我一跳,滇军工资不高,少尉排长一个月25元、士兵一个月5元,而50元可以在乡下买一亩田了──原来敢死队是这样激励人心的。 「得令!」 *** *** *** *** 我提着一袋银洋领着机关枪队回到连上。 「报告,连长说本连交给您,他身体不舒服退下了。」我刚回到连上连长传令李柏同便来报。 我们连长是营长保定军校的小学弟,原本是司令部副官,半年前才刚占了这缺。他个性软弱,平时带兵是和和气气、处事也甚公平,各项训练亦称精实,连上的弟兄对他还算敬重。但自本部出滇入桂,在火线下弟兄屡屡反映连长优柔寡断,一听到枪炮声整个人便似游魂,任何事情彙报都有如马耳东风,甚至有时要喊个两三次连长才会回神。 连长本就有胃痛的老毛病,方才连长未携我前去指挥所报告即甚怪异,听弟兄说我离开没多久连长便脸色铁青接着口吐鲜血,随后就交代把本连交给我后离开。 我派李柏同向指挥所报告,不久他跑步回来报告说团长已同意将第六连交我指挥,原渡河突击计划不变。聚集弟兄后我宣布征集敢死队50人,没想到全连都响应争取参加。与其他二位排长稍做商议后,我决定由50人分乘三条木船先行渡江占领阵地,接着分梯突击过河──奖金2700元则全连均分,战死加发50元。 我随着第一波渡江。王济带着十余名弟兄在第一条船上,我领着机关枪在第二条船。上游枪声激烈未止,我们静静地划着桨在如雷战火声掩护下悄然渡江。 100米……50米……15米……距离越来越近,大约仅花了五分钟时间船底便传来「唰」的一声搁在泥地上。我们快速跨入水中,依照事先律定计划攀上堤岸占领阵地。 岸上空无一人……我发出成功渡江讯号,对岸十数只木船从隐蔽处黑影似地出发。 兵贵神速!我交代侯大苟率领十名弟兄守住渡口,接着指派王济带五人做尖兵,向铁桥敌阵地方向搜索前进。 距离虽然只有大约800米,但我们的速度小心而缓慢。不多远我军遇到躲在树丛中居民,具表示敌军原本在此驻有约百人兵力,但中午左右便都朝五里亭去了,而铁桥两侧原本有济军约300人,现在还有多少就不知道;敌人的官长驻在帽子峰洗砚池附近。 前进到距帽子峰山脚约200米处便是一空旷地带,我想本连多为新兵,如要以小队渗透方式接近帽子峰绝非本连现在训练状况可以完成,唯一的方法就是待全连集合后一股作气冲锋上山。经过十余分钟后本连陆续集合完毕,我命令身旁号手吹起冲锋号、掌旗兵举起连旗随我冲锋,我随即跳出掩蔽部大声号令全连官兵向前冲锋。 这时不知是因为部队训练不够、命令无法贯彻,还是因为枪声正急、新兵胆却不敢向前,当我往前冲了150米即将抵达山脚时,回头一看才发现身边士兵零零落落、跟着冲来的不到30个人。此时山坡上敌军已开始零星朝我军开枪,我决定不待后续部队,直接领军冲上山头。 进到林子里就是一阵密集枪声朝我部射来,我们丝毫没有停滞上着刺刀就往前冲去。 「举手投降!缴枪不杀!」弟兄们大喊着。 林子内十余步壕沟中果然立刻站起了七、八个人,双手举高。 此时子弹从右上方射来,但从我们所处的位置看不到敌踪,而子弹也明显缺乏瞄准在树木间乱飞。 我推断敌兵距我约三、四十米距离,但直线上坡度甚陡、直攻不易。考量到村田步枪只能单放,我立命侯大苟带十余个弟兄分做两组,以最大射速以排枪齐放分批向敌方向射击压制,我率王济等十余人绕行上山。 虽然只有十几支枪,但跟着冲过来的弟兄都是胆色较足者,一开火就见到过去半个月严格训练的成效。虽在密林中无法瞄准,但密集快速排枪轮放,一时间林中枪声大作、子弹横飞,也是极为惊人。爬行了十余米后便见到十余名敌军蜷缩在工事内,我立刻起身吹起哨子,侯大苟等人闻讯号立即停火,王济等马上端起步枪随我冲上前去。 一名敌军持枪立起转身向我,指动枪响我只感到胸前端持的村田步枪后座力大到快要抓不住,就见到那人头颅爆开,脑浆四溅在周围敌兵身上。身边弟兄也纷纷开火。 「大爷饶命!别开枪!别开枪!」一轮劲射打死了四、五个敌军,剩下的纷纷丢下武器、双手举高跪在地上。 我短促吹出「哔~~哔~~哔~~哔~~」四声哨响召唤侯大苟等人上前,命两人看守降卒后便转身领着王济等快跑朝帽子峰顶敌阵地跑去。 跑出约二、三十米便见到敌指挥所,王济一枪放倒放哨的卫兵,三三两两站在洗砚池旁的敌军便全部举手投降。看到三名应是济军官佐的人物配着驳壳枪,想到手中村田步枪在林中既重且长、运动不便,加上只有单发火力不足,我当下立刻缴了他们的驳壳枪,两支交给王济、自己双手各持一支,继续带着弟兄们沿小径朝敌人前进。 前进了大约250米就看到隐在林中的敌机枪阵地,法制气冷机枪正「哒哒哒哒」朝铁桥方向我军猛射,敌军阵地是一线长龙布置,由北到南长约80米,机枪位于中央、机枪后方有两三名官长似人物正站立壕外观战中。 眼看当前敌兵力非手中兵力所能压制,我立命传令回头把全连带上来。四下战事正烈,不仅韶关城方向炮声不断,我团机枪也正不停从对岸射来,但就在这猛烈交火下,敌军似乎完全没有查知我连已悄悄摸到后方。 此时本连已全数通过开阔地来到帽子峰上,除少数留下看守降兵外,我命其余人员沿敌军阵地后方高处展开,从上而下冲锋来个猛鹰扑雏! 身旁号兵冲锋号一响,本连官兵即如天兵下凡一般从稜线向下发起冲击,一时间枪声大作、杀声震地,我也带着身边王济等六、七名兵佐从侧向席卷敌兵阵地。 「别杀别杀!」 「饶命呀!」 「投降投降~~别开枪别开枪~~」 所有济军都丢下武器举手投降。 我立刻命掌旗兵至峰顶挥舞连旗,对岸枪声立婷、欢声雷动!本团大队人马旋即鱼贯过桥。 稍事清点后,本连共俘虏敌军旗三面、官士兵187人、机关枪2挺、步枪140支。 因仍有军令在身,在指派部份官兵看守俘虏辎重后我立即收拢部队,继续沿江向黄冈方向前进。 (3)麻竹头 「都说客军军纪不好,只有本乡本土军队才会保乡卫民,怎么这济军干的事情比土匪还要狠?」身边的王济喃喃地说。 「龙家兄弟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货色,他们家原本是云南蒙自哈尼族土司,龙济光行三,年轻时见两位哥哥龙觐光、龙裕光都已经有了官职,曾两次谋害长兄未遂。大哥觐光就是三月我们在百色缴械的那个,他不愿兄弟相残,便离家前往昆明参加会试,后来前往北京另寻靠山。哥哥离开之后,弟弟济光便取得了纳更土司职位。当时正是光绪年间各地大办团练,龙济光也在家乡办起团练,因率部参与镇压,协助清兵剿灭云南的彝族叛乱有功,被任命为团总。」 我将炸药装入弹壳,压上底板、插入雷管与发火索,然后旋上木柄与弹体结合。 「后来龙济光带了五千兵去投靠岑春煊,在清末镇压革命有功,升了广西提督,部队号称济军……放心用力插进去,不危险的!」身旁兵士拙手拙脚不敢把雷管插入,我出声鼓励。接着道:「宣统三年为了镇压革命党,清廷把龙调升陆路提督兼警卫军司令。辛亥革命成功后龙某见风转舵,接受了军政府的【广东安抚使】头衔,趁机把部队扩充到两个师一个旅,控制了广东。」 「呵呵,乱世出枭雄。」王济也完成了一颗手榴弹,笑着说。 「没错,袁大头看他跟陈炯明势同水火,便任命他当广东镇抚使,拨给他万把支枪、百万经费,龙济光就驱逐了陈竞存,控制了全广东。去年袁大头要当皇帝,龙济光马上通电宣布支持抱大腿,被封了个郡王头衔,所以咱们护国军就冲着龙济光来了,要打到他济军落花流水、缴械投降。」 「连长您可真厉害,能武能文,打仗要得,说书要得,还能搞这个什么手榴弹。」旁边小兵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打到他们屁滚尿流……」 「哈哈哈哈哈……打到济军变屁军……」 一众兵士全部笑了起来。 *** *** *** *** 帽子峰一战后第六连趁夜前进到黄冈后受命返回,李司令命全军转向沿粤汉路南下解决龙济光。原本青涩的部队经炮火洗礼,不但士气更旺盛、兵佐主动积极性格亦不断提升。 在帽子峰缴获的一批快利枪补齐了本连所需,而换下的村田枪与缴获的机枪则全部交回团部,另外在济军指挥所缴获了一批3000多公斤的炸药,因为团部不要我就自己留了下来。数日前路过洋行看到进口的炼乳马口铁罐头,我突然想到上次攻击不甚称手的一个原因就是「缺乏爆裂物」──无论二十世纪哪一场战争中,被手榴弹、炮弹、空投炸弹等爆裂物杀伤的人数是枪弹的数倍之多──稍做回想后才忆起木柄手榴弹德国人是在1915年发明,如今欧战方酣,当然还没传到中国来。 木柄手榴弹结构本就简单:一个金属外壳内填炸药,加上简易雷管与摩擦式发火索,最后插上一根中空木柄就完成了。依稀记得德制木柄手榴弹重量大约是半公斤,我先蒐集了些空罐头,分别依照500克、450克、400克等重量做成木柄手榴弹模型让弟兄们试掷,发现我军体型较弱,500克弹重过重,而400克上下时连上官兵无论体型大小都可轻易掷出30米以上。接着我自己试作一批雷管效果亦可满意,于是便趁空档要士兵四出收集马口铁罐头,自行制作手榴弹。 日前我示范投掷了数枚,轰隆巨响让全连官兵目瞪口呆;接着几个胆大的士兵也试着投掷,王济将一枚手榴弹投入一栋瓦屋,轰隆一声当场屋瓦四散纷飞、整栋小屋炸得只剩四面断垣残壁。受到新锐利器鼓舞,才三、四天工夫,就完成了五千多发。 *** *** *** *** 「济军本来就是乌合之众,凭着绿林好汉江湖义气,打仗时萎缩不前,打家劫舍时个个奋勇争先。」我检查士兵做好的手榴弹,20支一组放入木箱中。 「四月时受我护国军压迫宣布独立,没想到却是个大阴谋,四月十二日他邀请我军代表到海珠警察署开会,商讨广东独立善后事宜,没想到警卫军统领贺文彪、潘斯凯带着卫队,手持枪械而来,济军统领颜启汉也率领了十名卫卒荷枪入场。会议开始还没说上几句话,济军方面就当场把我军代表汤觉顿、谭学夔两位先生当场打死。」 「王八蛋,来阴的!一定要报仇!」 「对!一定要报仇!」 「血债血还!」 「还不止于此,这两三年来,龙济光横征暴敛、鱼肉地方,不但任意贩卖官位,开设烟馆、贩卖烟土,包赌包娼任意加税,还常常假借剿匪闯入民家,绑架地方父老、勒索高额赎金,听说光过去这一年多,龙某人就发了大财,赚到一千多万现洋。」 「比我们以前当土匪还狠……」王济喃喃道。 「正是比土匪还狠毒。」我接着道:「所以我们护国军不仅要保国,更要卫民。当兵打仗不是混口饭吃,更不是为了升官发财;我们护国军不但要保护革命先烈流血流汗,驱逐鞑虏建立的中华民国,更要消灭残害同胞的败类。」 我回首四望,大部份弟兄都抬起头义愤填膺,眼中泛着激动的光采,但仍有几个低头继续工作,显然不为所动。 『这几个家伙可能不单纯,以后要好好注意……』我心中暗念。 *** *** *** *** 自我军南下粤汉路后不久,讨龙战争便进入对峙阶段,第六连驻在英德北边的云岭镇,经过官兵们每日努力生产,我们总共自制了25000枚手榴弹。生产过程中我千叮咛万嘱咐,要官兵保守秘密,即便友军单位也不可以透露任何消息。好在本连系单独驻扎云岭镇,周遭并无其他单位,即便有上级长官或友军单位来访,我们的秘密武器也都收时妥当,没有被发现。 在云岭镇的生活相当艰苦,云南方面的军饷接济断断续续,有时不仅军饷全无,连伙食也无法维持,有时两三天大米也补给不上,全连只能饿着肚子。而少许糙米中常混有大量砂石,煮熟亦难以下咽。 此时正值溽暑,天气炎热、蚊虫孳生,本连全连只有蚊帐四顶、士兵全无蚊帐。为了与士兵同甘共苦,我劝告三位排长只要士兵没有吃饭我们绝不先吃,士兵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绝不开小伙,晚上士兵受蚊虫骚扰睡不着我们也绝不挂蚊帐,一切待遇与士卒相同。 为免扰民每日天未亮各排便轮流上山打柴,每人每日需担柴100斤,而我为为表率,即使是空腹我也都担到150斤以上;天气炎热容易传染疾病,我除了每天派出公差焚烧稻草于驻地周围驱赶蚊虫,彻底清除附近积水、维持环境整洁外,同时严格要求饮水必须完全煮沸,亦在连上的微薄公费中拨款购买大量肥皂,每日官兵进出都必须彻底洗手,并且严禁购买小贩贩售的凉水、甜点──后面这项措施虽然受到地方抱怨,多次前来协调希望开放,但在严格执行下在本连驻军五十多日期间,居然没有任何士兵得到肠胃炎或传染病的。 此地民风骠悍、习于械斗,常常因为争夺水源等发生武装冲突,激烈时甚至要出动军队弹压,对我们这样的部队当然不怎么放在眼里。加上镇上赌风甚炽,驻军后曾经发生赌博纠纷、赌场拳师殴死赌客事件,本连派兵前去处理时还被殴伤;后来我出动部队逮捕肇事拳师、扣押赌场主持人、荷官,并且宣布宵禁、强硬处理后,情势一度紧张。 但因本连平时不但没有强买强卖恶习,地方上烟馆、赌场还是正当商家前来「孝敬」时,我也一概都是粗茶淡饭招待,除取100元充作官兵加菜公积金、其余均捐赠镇上教会开设的孤儿院或小学做为奖学金,我个人丝毫不取,地方父老对本部评价还算良好,因此在赌场事件发生后地方父老出面协调,最后决定以赌场主人捐资1000元修建镇外桥梁,另外1000元为本连加菜金。收到大笔加菜金虽不无小补,但我还是拿出300元宴请地方父老头人,让本连在云岭镇上的声望更是大幅提升。 士卒生活虽然艰苦,但训练还是不能减少的。 「训练是士兵最好的福利」,这是我常常挂在嘴上的话。每天天不亮部份人员上山砍柴,其余人员五点起床后就是体能训练,从做操、跑步开始,接着是单槓、木马等器械操;早餐后除了卫哨人员外就是出操上课,重新从徒手基本教练开始,到持枪动作、三角瞄准、箱上瞄准等练习。 由于子弹补充困难,没有打靶,但班、排、连的野外演习马虎不得,从步兵班的队形变换、排枪装填、敌火野战运动到冲锋发起,山地、野地、夜间行军训练,侦查、搜索、伏击等,我尽量把一身所学教给弟兄。 精神讲话与文化学习也是不可少的,我军原为反袁护国而成立,精神讲话的题材自然以维护民国、反对帝制为主。本连成员本来即是以纯朴农民为主,绝少「兵油子」,在韶关战后因本连全无伤亡,所以也没有胡乱编入济军降兵,士气纪律得以维持。在获得云岭镇地方父老支持后官兵伙食获得改善,训练份量虽不断加重,但弟兄们的健康状况却日益提升。 随着训练从班而排、从排而连的大部队野战运动,我开始利用充沛的手榴弹进行震撼教育,让兵士习惯战场上的声光烟幕。这天大早,本连正在镇外实施演习,突然见到镇上老举人等七、八位头人领着一个满身血污的陌生人前来。 「请官爷您救救我们全村呀~~」陌生人一到就跪下拼命磕头,狂哭哀嚎。 「有事请讲,不需如此。」我挥手示意传令赶快搬椅子倒茶,请一干人先坐下。 原来这人姓吴名孝发,住在镇西25里的麻竹头,全村有四百多人。昨天傍晚忽然有一股济军散兵约十余人出现,村人见状先紧闭寨门、由长老出面斡旋,想照例拿出少许钱粮打发,没想到双方谈不到一刻钟军人便开枪打死村长、强押其余代表三人。散兵头目叫阵要求开村投降,村民不从,散兵便当场砍下三人脑袋;接着头目对空鸣枪,四野突然出现了六、七十人开始围攻。 村内自卫队原有老枪十余支,哪是散兵五、六十支钢枪的敌手?不多时外栅上十余名壮丁就死伤殆尽、退入寨内。济军放火烧毁外栅后在火力掩护下,又放火焚烧寨门,最后藉着月光杀入村内见人就杀,壮丁只得掩护老弱妇孺退入村内祠堂;眼见难以抵挡,长老命此人连夜循密道脱出,前来云岭镇求援。 吴孝发说得声泪俱下、激动处几度昏厥。在地方父老敦促之下,我召集手下排、班长说道:「这批匪徒火力强大、手段凶残,今日我军不把他们剿灭,未来还不知道有多少村落要遭殃,无论为国还是为民,这批匪徒天地不容。现在立刻紧急集合,出动前往麻竹头剿灭匪兵!」 25里路急行军不到二小时就到了,我军抵达时村外木栅余火未熄、仍冒出阵阵浓烟,村内有青烟数缕,时正向午显然是村内匪兵煮食所发出。麻竹头村子南北约300米、东西250余米,主要道路为东西向由村前经过、距离村口约200米,西侧约1200米处有一竹林、北侧约200米为山地,道路由东侧山脚经过,南侧则为河流。村口除村长等人曝尸外,另外可见十余儿童被吊死于树上,但除此之外不见人兽踪迹,亦看不到有卫哨、瞭望;从东侧我军位置无法窥知村内情形。 为全歼匪军,我命第一排迂回至西侧竹林、第二排在东侧山脚,分别布阵阻击敌军,并且务必做到隐蔽,绝不可为匪哨发现,在匪兵进入100米内前绝不可开枪,一定要弹无虚发,不留活口。 我另指派干练兵士20人由水浅处绕行至南岸布阵,并交待他们务必等到匪兵逃窜至河中时方可开枪,务必歼敌于水中,不可有任何漏网之鱼。我则亲率第三排、第四排则进入北侧山坡竹林,计划由麻竹头后方攻击村落将匪兵朝河川压迫。 前进到北坡后还是无法窥见村内状况,但隐约可听到阵阵哭喊哀嚎。眼见匪兵防备松散,我决定不采攻坚方式避免伤亡,在将部队交给资深排长,约定好以手榴弹爆炸为信号后,便带领王济等十名突击队,每人携驳壳枪一支、手榴弹两枚,随吴孝发指引之道路潜行入村。 入村后我们花了三十分钟时间摸清状况,沿途遇到在屋中翻箱倒柜的落单匪兵被王济解决了五人,手起刀落、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初步绕行外圈一圈之后发现:匪兵一股约十人在村寨口内侧家屋围着大锅饮酒作乐,从四散血迹及香味判断应该是煮着狗肉。 村内小庙前堆满了搜刮而来的金银细软,廊下匪兵二十余人正大声吆喝赌着骰子。庙前广场上有男子七、八人均被斩首,满地鲜血均已汙乾,成群苍蝇如雷盘据;老弱十余人应是被刺刀刺死,横卧路中。妇女三人全裸倒卧台阶,双脚大开、下身阴部肛门布满乾涸血迹,从不正常的姿势看来是没气了;庙门口左右石狮子上各绑着一个年轻赤裸女人,头枕狮头、四肢分别被捆绑在狮子四脚,大字型面朝庙内供匪兵随时凌辱,但从隐蔽处看去,只见长长黑发泄下随风飘动,不知是死是活…… 我决定放掉门口的匪兵,命令侯大苟带二人埋伏在庙旁听到枪响就投掷手榴弹,李强带二人埋伏在村中主要通道放冷枪,我则带王济等四人继续摸往祠堂。 巷弄、家屋中到处都是尸体,大部份都是刺刀刺死的,较宽敞处也可见到年轻男子被捆绑斩首,儿童则是吊死在门廊上,一整排望过去童尸个个舌头长吐、随风晃动,鬼气逼人。 匪兵干尽这些惨绝人寰勾当也并非毫无损失,接近祠堂时就见到道旁廊下放着八、九具棺木,里面躺的都是被打死的匪兵尸体。 快接近祠堂时就听到喝斥声:「排好排好!干完还想再干的通通给我重新排到后面,哪一个不守规矩的就只准干尸体,不准再干活姑娘!」一个湖南口音粗声道。 「哎唷~~尸体都臭了啦~~留给苍蝇干吧~~哈哈哈……」 「谁要你们昨晚杀得太凶,现在连收尸的人都没有!」另外一个粗野的声音道。 「棚官,这几个臭屄都干烂了,该让我们尝尝您们的货色了吧!」 「他妈的屄~~谁说可以轮到你们啦?里面官长们有嫩屄丢出来,这几支老屄就换你们玩!」粗野声音续道。 「干你老母~~竟然敢挣扎!」一个佛山口音的匪兵骂道。 「叉死她~~叉死她~~叉死她~~」匪兵众声喧哗。 「呜呜呜呜呜呜……」显然是塞住嘴巴后发出的淒厉哀嚎。 我们从隐蔽处望去,只见广场中央一张大桌,一个约莫30岁的妇人翻身面朝下被压在桌上,左右各三、四名匪兵拉住绑在妇人脚踝上的绳索,把妇人大腿用力分开,一名匪兵站在妇人臀部旁、两名匪兵手持约碗口大小的削尖长麻竹,狠狠刺进妇人肛门里去。 「呜呜呜呜呜呜……」哀嚎没两下就停了。 众匪兵「嘿咻~~」一声把麻竹撑起,被反绑妇人尸体就这样旋在半空中,消失生命的双脚还微微颤抖着,鲜血与秽物沿着竹杆流下…… 祠堂前的广场上已经立着十几支这样的人肉竹杆,「哈哈哈哈~~」匪兵一哄而散,只有那佛山口音的匪兵潮竹杆吐了口痰,继续咒骂几句又排回队伍去。 祠堂前的广场约莫长30米、宽25米,略呈正方形。祠堂正面是高耸的石墙,中央有木门烧毁的痕迹;广场两侧都是回廊,从被砸毁的痕迹来看应该原本是商家。 为了避暑遮荫,匪兵二十余人聚集在广场西侧。五名不醒人事的女人反绑放在桌上,有的女人被扛起双腿、有的反置桌上,每个桌子前面都排了三、四个匪兵轮番淫辱。旁边树下横七倒八的堆着十几具女人的尸体,但无论死活,年纪都是30岁上下。 商店廊下有三个看似小头目的匪兵,左边一个光头正抱一名年约20岁左右的全裸少妇,少妇长发曳落、正坐在光头腰间随着动作上下起伏,一对纤乳波浪般晃动。 中间的匪目背对着我,面前一名发髻尚未散开的高挑峰满少妇。少妇双手水平张开绑在商店的栏杆上、一脚着地,匪目将她另一腿扛至肩上,用立姿淫辱取乐。 右边留着小胡子的匪目站在另一名园脸少妇身后,少妇无所倚靠就这样弯腰站着让小胡子从后方进入,一对豪乳无力垂下、前后晃动。 「别把她的肠子干破了,接下来要换我哩!」光头对小胡子说。 「他妈的,这些女人家里的男人都是吃屎的吗?每个女人屁股都这么紧!」小胡子道。 「哈哈哈……就是他们都吃屎,所以才让你把他们的女人屁股里的屎都干出来!」光头笑道。 每个女人嘴里都绑着筷子,让她们不能咬舌自尽…… 「格登格登……格登格登……」我听到体内血液沸腾、关节紧绷的声音。转头一看,王济也是满眼血丝、怒火灼人。 「先冷静点,别急,等等再收拾这些狗……」念头一转,我连忙制止要拔枪的王济:「到目前为止都还没看到匪兵军官,大部份妇孺老弱也没见着。」 我用眼色向王济示意──应该都还集中拘禁在祠堂里──我留下两人扼守广场出口,交待他们必须等到匪兵哄散才可从背后开枪,接着就与王济从祠堂后方民房爬上屋顶。 王济果然是落过草,在飞檐走壁上经验比我多得多了。我们沿着厢房屋顶爬行,小心翼翼不要踩破屋瓦惊动到下面的人。这祠堂是高二层的「回」字型建筑物──外面一圈厢房、隔着走廊内圈才是厅堂,而厅堂正中央则是天井──我们从外圈慢慢爬行,打算从连接内外圈的走廊屋顶去探查内部情形。 爬了约十米,王济停下来打出手势,接着轻轻移开一片屋瓦,「嘤嘤嘤……嘤嘤嘤……」瓦缝中传上来一阵阵猫啼般的哭声。 「嘿嘿嘿,刚刚那个是你姐姐还是妹妹呀?你们姐妹们长得还真像呀……刚刚帮你姐妹破了处,现在换你啰!嘿嘿嘿……只要是落到我手里的女人,都会被我干到求饶,等等帮你破完处,再把你们姐妹叠在一起玩三人行。嘿嘿嘿……」 「啊啊啊啊~~」屋瓦下传来少女被侵犯的淒厉叫声。 「老黑你动作快点,你到底还是不是男人,搞了大半天才搞完一对姐妹。」旁边另一汉子道:「这家婆媳六个我都干完五个了。哈哈哈哈!」 「笑什么,我这边都是雏子,当然要好好慢慢享受。」老黑把少女雪白的双脚扛在肩上,捏住一对椒乳,结实黝黑的粗腰画着圆圈、慢慢向前挺进:「小姑娘你说对不对?刚才你姐妹才爽到昏死,现在老子一寸一寸干穿你的小屄,你是不是也爽到不行了呀?」 少女因剧痛浑身颤抖、一对小脚不住乱踢。 「安份点,等等干到花心你就知道当女人的滋味了。哈哈哈哈!」 「狗屁,干到花心算什么?」旁边那个匪目道:「要像老子这样把她们都干到腿软才叫工夫。」 「啪~~」突然一声清亮的巴掌声。 「还敢乱动!她妈的屄,你再乱动伤到了老子的宝贝,老子就把你丢到广场上叉竹杆!」 「哈哈哈哈,别生气。你把她给丢出去,就不能凑齐一家婆媳六口同时帮你生六个胖娃娃了。」 「哈哈哈哈,也对也对。」旁边匪目道:「那这样是兄弟?还是叔侄呢?」 「你管他兄弟叔侄。」老黑道:「等等下楼找找,看看还有没有他们家嫁出去的女儿,这样叔侄甥舅才是一家亲哩!哈哈哈哈!」 「这间房两个。」我朝王济做做手势。他微微颔首,继续往前爬去。 隔壁厢房内状况较为单纯,一个全裸汉子仰面呼呼大睡,萎缩的阳具上、大腿上布满乾涸的血迹,旁边歪七倒八躺了五名少女,每个胸部都还在发育、阴毛也只稀稀疏疏,但不论少女双腿是开是阖,大腿、股缝间都流满了血迹,看是每人都被汉子糟蹋了三五次以上。 我们继续往前爬…… 果然不出所料,大部份倖存的老弱妇孺都被关在中央天井,算算活口应该还有四、五十人之多,但重点是还没找到像是大头目的人物。 我们继续往前爬…… 「哎……不……不要……啊……放过我吧……」瓦下发出支支呜呜的声音。 王济停下来掀开屋瓦。下面一个约莫20岁左右的女人正坐在男人身上,男人盘坐在床上令女子背对着他,雪臀顺着他的怀抱缓缓下坐,主动地将那巨伟肉棒纳入体内。前面不知从哪来搬来一面西洋大镜,女人一边看着自己的小穴如何承受容纳着肉棒,一边感受随着自己逐渐下沉的动作,那肉棒毫无空隙地将她充实填满,每一寸嫩肉都逃不过他的开垦。 一只大手从女子的腋下穿出,正好贴在女子胸前,只见那一对丰乳被搓、被揉、被挤、被压,雪白乳房像男人手中的面糰不断变形。男人身形微微一动,已将女人转成了面对自己,阳具仍深深入在这娇媚女体之内,开始在紧窄娇小的幽深桃花源内抽插起来,在一丝不挂的雪白玉体上一起一伏地撞击着。 「呜……呜……呜……呜……」女人近乎疯狂的摇摆着脑袋,一头及肩秀发飞舞着,发梢被汗水沾湿。 「等等老子就来破你的菊花,哈哈哈哈,没想到这种乡下地方还有你这样的美女。」男人声音尖细,淫淫说道:「干个几天几夜也不会腻,哈哈哈哈!」 「连长,也换我们兄弟玩玩吧!」旁边还有人声。 仔细一看,屋内共有三男五女,除了正上下交合的男女外,旁边另外一名少女正给正给两名少年一上一下夹着,显然是前后双穴同时受辱。另外三个女人衣裤完整坐在墙角,双眼紧闭别过头去,胸部不断上下起伏看来是还未受辱。 「是呀,让我们玩玩吧!」在下面的少年道。 「你们这两个小王八蛋,干了前穴后洞还不知满足。」 「连长,您雄风盖世、金枪不倒,真是干遍广东无敌手呀!」上面那个少年道:「但您已经在这娘们身上搞了几个小时了,这边还有三个还没开苞的,您也换我们兄弟俩尝尝这个女人有什么好滋味,能让您搞这么久。」 「是呀是呀!」下面少年搭腔道。 「你们这两个王八道,这女人是百中难得一见的好屄。」连长道:「鸡巴被老子破处就自动会吸,像小嘴一样好不舒服,哈哈哈哈!如果给你们两个小王八蛋干过了,我再干不就变成你们表兄弟了?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连长突然往前一推,女人顺势向前翻倒。这时我才发现女人的菊花中插着一颗子弹…… 「连长,如何下手?」退到后厢上方,王济问道。 「外面的匪兵除了村口那几个外都架了枪,一时间要反应也没那么快。祠堂里这几个应该是匪酋,我看他们的短枪也都放在一旁。」我道。 「那……」 「我去对付那个连长和他的传令……枪声一响厢房里那几个应该会冲出来,你在屋顶上狙击他们。」 「那天井里的妇孺呢?」 「先对付匪兵。」我道:「照计划我们枪声一响后面山上弟兄就会冲下来,以土匪的习性必并是边抵抗边拿细软逃走,不会想到杀人灭口的。」 走廊上没有任何卫哨,想必是在这种欢乐时刻,匪兵也不会想到会有危机出现。我蹑手蹑脚走到门前,门是开着的。回头看看,王济已经占领好射击位置,向我比出手势。 我双手轻轻拨开保险。 「啊啊……呜……喔……哦哦……不要……好痛……不要……」 我欠过身子朝内一瞄,连长正背对着门口,女子伏在八仙桌上,双脚仅仅趾尖着地,一对小腿正不断抖动。 传令两兄弟交换了上下位置,女人上身被他们抬了起来、正好朝我呈45度角度──下面的少年正背对着我抬起脖子、双手把玩着女人乳房,女人被干得头发一甩一甩,正好遮蔽住背后少年的脸。 「外面是谁?什么事?」连长突然道。 「本官护国滇军第三师三十一团六连连长曲渊翔。」我身子一踪,双枪随势甩出:「来取你们这些淫贼狗命!」 「砰!砰!砰!砰!」四声枪响在匪酋身上爆出四朵血花! 不愧是匪酋,他把女人顺势一推,便转身往桌侧扑去,想要抓起床头的盒子炮。 哪可能让他得逞!我站直身体继续朝他连扣扳机,「砰砰砰砰!」匪酋头颅当场爆开,碎裂的头骨与脑浆喷在身旁女人白皙的肌肤上,彷彿雪地中绽放一朵朵樱花。 收拾完匪酋,还有两个! 『八发……八发……还有四发……冷静……冷静……』我心中默念着,快速向右转身。手中的驳壳枪各有六发子弹,八发打进了匪兵连长身体,手中还剩四发。 「啊啊啊啊~~」躺在下面的少年突然淒厉惨叫。 可我还没开枪? 只见那少年双眼紧闭、双眉紧皱,捂着下身滚到榻下。 原来是枪声一响,在女人身后的少年反应极为快速,连插在女人肛门中的阳具都还来不及拔出,便抓着女人肩膀向后一翻,拿女体当挡箭牌滚到榻下。但下方那少年就惨了,这少女虽经他们数小时的蹂躏,但毕竟是刚破瓜的身子,阴道极为狭窄,上方少年抓着少女往后翻、下方少年反应不及,还在阴道中的阳具就「啪」的一声应声折断了。 「啊啊啊啊~~哎唷喂呀~~」地上少年痛得不住打滚。 我上前拾起床头的盒子炮,回头向外走。 「发生什么事了?发生什么事了?」 「谁开枪?是谁开枪?」 「集合!集合!」 村内瞬间乱成一团,四处都是匪兵呼喊声。 「砰……砰……砰……砰……」 屋顶上王济射击的速度非常缓慢,他瞄准好门口等着厢房内的人出来,这不到10米的距离对他来说一枪一个易如反掌。 「轰隆~~轰隆~~轰隆~~」 小庙方向传来手榴弹爆炸的声音。 「杀~~杀~~杀~~」后方山坡弟兄依讯号发起冲锋,喊声震天。 「轰隆~~轰隆~~轰隆~~」 「乒乒乒~~砰砰砰~~」 沿着走廊目标太明显,我闪进隔壁房间里,等着落网少年出来。 「乒乒乒乒乒~~砰砰砰砰砰~~」 我军弟兄已经从后门冲入村内,听枪声都是本连的快利枪,只零星听见两三响匪兵的老套筒。 「砰……砰……砰……」屋顶、广场方向不断传来节奏不快的驳壳枪声,应该是王济与街道旁埋伏的弟兄从后成功狙击了吧! 枪声慢慢由后而前、由北而南、由近而远,最后村中只有零星枪声…… 我移往门侧,注意着隔壁房间的动静…… 祠堂外都是我军弟兄的口令声。 等了大约五、六分钟之久,隔壁房间隐约有些动静。我忍住不探头出去,走廊柱子上突然出现镜子光影晃动…… 我弯身倏地滚出门外,双枪前送!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不杀不杀……」只见那对兄弟,没伤的搀扶着受伤的,正一跳一跳准备逃跑。 王济出现在走廊另一端,「把他们两个绑起来!」双枪瞄准头颅,我对王济下达命令。 *** *** *** *** 战斗前后仅花了大约二十分钟时间,最后以南岸弟兄打河中固定靶结束。 战斗结果,我军无人伤亡,总共毙杀济军53人、俘获22人,缴获老套筒67支、子弹约5000发。 我连弟兄把祠堂内老弱妇孺释放后,隐藏在村内地窖的乡民也陆续出来。清点后全村老少共91人惨遭虐杀,妇女受辱却仍一息尚存的还有二十多人,所幸大部份村民均逃过魔掌。 村中仅存长老们收集了1000元红封要「孝敬」本连,我收下后转以第六连名义改封白包,致赠全村死难家庭当做奠仪。 「这些俘虏怎么办?」排长问道。 「砍脑袋太便宜他们了。」我道。 「那……」 我环顾四周,原本被残害的死难者都已被收拢回各家,而被污辱的妇女们我也命几个机灵手下严加注意、防止她们寻短造成更多遗憾。最惨的是村长一家,村长在村口手先遇害不说,五个儿子除了两个出外经商未归外其余三人均惨遭杀害,而婆媳六口均遭侮辱,全家几乎灭门,周围村镇亲友闻讯都赶来安慰。 「钉死他们!」我心一沉,厉声道。 乡民们连夜制好22具竹架,次日破晓后便把俘虏一个接一个的用长竹钉钉上,接着把他们立在路边。 「今天我要你们钉穿他们手脚,不要一下钉死他们,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在我滇军防区内当土匪的下场!」我站在人群前高声道:「不管是我军、友军,济军还是桂军、滇军,还是地方上的土匪王八蛋,只要敢在我防区之内打家劫舍的,就是这个下场!活活钉死在木架上!」 「在场乡亲,有仇的、有杀害了你们家人的,杀害你们亲戚、侮辱你们朋友的,你们都可以上前来,要割眼、扒皮、剁手指都可以!」我高声道:「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众人默然…… 「三天内不准杀死这些土匪。」我道:「你们用尽所有最残酷方法都可以,我要他们三天内受尽十八层地狱的苦!哪个敢在我的防区动土,我就让他活着下十八层地狱!」 人类虐待人类的创意是无穷无尽的,当我命令不准三天内杀死匪兵后,各种各样的创意就一一出笼。 拔指甲的拔指甲、庖烙的庖烙、火烧的火烧、刺肉的刺肉,后来村民们拿出铁鎚,把钉在架子上的匪兵从关节到骨头一节一节慢慢敲碎,再把降兵的双眼挖出、舌头割断…… 三天时间很快过去,在周围各界纷纷前来祝贺、劳军下本连弟兄好好休息了三天,营养也见改善,更重要的是经过此役本部声名远播,爱之者称我连为神兵神将、铲奸锄凶的英雄好汉,恨之者称本人为恶鬼夜叉、穷凶极恶──不管如何出名是好的,最好以后只要亮出名号就可以不战屈人,这样我连长就好当了。 三天时限到后我再次集合众人讲话,经过三日曝晒凌虐,半数以上降兵已死去,烈日下鼓胀的尸体发出阵阵恶臭。我下令已死降兵一律不准收殓,务必要让他曝尸腐烂,让野狗野鸟啄食乾净,以儆效尤;至于还没死的,经过与地方长老们商议,大家一致认为就让他们继续钉着让众人凌虐,直到咽气为止。 经过一番道谢、谦让,本连终于在四乡数千名乡亲欢送中开拔返回云岭镇。 *** *** *** *** 难得有机会实施野战行军,前一天晚上便召集各班排长,律定先后次序,指定尖兵班、排,实施山地行军,但离开麻竹头才走了两、三里路,前面的尖兵班长便跑来报告。 「报告连长,前面路中间跪着一个女人,说您不见她她就不让路。」尖兵班长道。 我的位置在第一排与第二排之间,距尖兵还有大约1000米距离,闻讯便走向前看看究竟。 路中间跪着一个女人,身穿蓝衣黑裙,头发不长但因为低头跪着,看不到她的容貌。 「啊……是她……」我恍然大悟。那天伏在祠堂屋顶观察匪兵连长时,就觉得那个女人不太一样,但究竟是不一样在哪,当时战端即将开启、杀机四伏,也没有时间想那么多,但现在看到眼前跪着的女人──与村里其他女人相比,她的头发太短了! 「请问这位姑娘有什么事情?」我蹲在她面前轻声询问。 「我要见连长……」女子声音中带着啜泣。 我突然惊觉她虽然是跪着,但怀中拽着一把小刀。念头一转、我定下心继续轻声说:「我就是曲渊翔,你抬起头来。如果你是我认为的那位姑娘,你就认得出我。」 女子缓缓抬起头,左手紧握的小刀清楚现出。 「你要干什么!」四周的弟兄们马上端枪拉枪机。 「没事,没事,你们先后退二十步,让我与这位姑娘谈谈。」我回头挥手让弟兄们退后,在女子面前坐了下来。 我把双手张开道:「我没有带武器,你也把刀交给我保管吧!」 女子眼睛红肿、双头一皱淒恻说道:「您放心,这刀不是拿来对您的,是如果您不答应我的要求,我要拿来自尽的。」 「生命诚可贵,即便是一时遇到劫难,也千万不要想不开呀!」没办法,即使现在身处在这个乱世,很多廿一世纪的基本观念我还是丢不掉,像我,可以杀人、可以虐待俘虏,但我就没办法看到有人自杀:「你说有事要我帮忙,你说说看,只要我能帮得上的,我一定帮……但我帮你忙你也要答应我三个条件。」 「条件?」听到我居然开出条件,女子眼睛张大了起来。她大概没想到我会跟她讨价还价吧! 「什么条件?请说?」 「第一个,把刀交给我;第二个,不准你再寻死。」我摸了摸口袋,抽出手帕:「第三个,把眼泪擦乾,天下没有不能解决的难题,先把眼泪擦乾,我们慢慢聊。」 「那我答应您的条件,就表示您答应了要帮我?」 「一言为定!」我把手帕递过去。 女子接过手帕擦乾眼泪。我第一次仔细端详她──白白净净、脂粉未施的瓜子脸并不大,两只大眼睛哭得像对红红的核桃,看得出来相当水灵,细细的柳眉穠纤合度、恰到好处地自然弯曲,小小的嘴圆润自然地鲜红,两颊与下巴都丰腴不见骨,整张脸散发着优雅知性的古典气质。 「还没请教芳名?」 「我姓吴,名叫庭馨。」 「吴姑娘别跪着了,我已经答应要帮你了。请把刀给我,有什么事情,起来说吧!」 吴庭馨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把刀子递给我。 「能站起来吗?要不要我扶你?」 她摇摇头道:「带我走,先别问我原因,您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好,我答应你。」这是需要果决的时候,同时我也不想节外生枝。时间拖得越久,弟兄等得越不耐烦,后面衍生的问题就越多越大。 「请起来吧!」我道。 「您说话算话?」 「说话算话,我们立刻就走。」 吴庭馨双手撑地摇摇晃晃试着站起来,「啊……」或许是跪了太久,血液无法循环,她方站起就整个人瘫软昏厥过去……我一个箭步搂住她的腰,吴庭馨整个人就这样瘫软在我怀里。 「吴姑娘~~吴姑娘~~」我喊了两声,她完全没有反应。试了试脉搏,缓慢却沉稳,应是暂时现象没有生命危险。我叫传令把马牵上来,让吴姑娘俯卧在马背上,自己则在旁边牵着,随时注意别让她掉下来。 部队顺利于午前回到云岭镇驻地。 (4)云岭镇 回驻地后免不了几天的大宴小酌,我的手段传出后被民众广为加油添醋,传到最后居然说我活剖俘虏、生吞大啖心肝,还给我起了个「猛鬼翔」的外号。周遭几十里内的匪徒闻风丧胆,手段强横点的就收拢徒众转移阵地去了;而势单力薄无力另建山头的则纷纷来到镇上弃械就抚,一时间太平无事、治安良好。而战报传到司令部后,团部的褒奖、锦旗、奖状不说,李司令亦亲笔写信表扬本连,同时即刻真除我为上尉连长。 结束休整后我再度上紧发条,狂练「收心操」,让第六连恢复每天出操演习的正规日子。 看着弟兄们越来越熟练的战技,已经可以从集中式的排枪横线队形,慢慢熟练到可以散兵队形执行各项野战动作,我心中突然浮起「一将功成万骨枯」这句老话──过完年才刚以少尉见习官身分到连上报到,现在还不到中秋就已真除上尉连长,还得到了个「猛鬼翔」的绰号。 猛鬼就猛鬼吧,总比怯懦无能,被部属瞧不起得好。我突然想起《Bandof Brothers》里面的史比尔中尉,花了很大的心血来维持冷血杀手的形象──与其被小兵们看穿,不如戴着无情冷酷的面具让他们怕你。 「还有一分钟!哪个没有完成的通通都要接受处罚呀!」只要士兵还没有休息,无论刮风下雨,我一定站在太阳下、大雨中陪他们完成所有操课;不管是单槓、双槓、手榴弹,还是徒手跑、武装跑、障碍跑,我一定亲自示范各项动作,即便无法达到全连最好成绩,我也一定保持在95分以上。最近出名后,上级粮饷拨发也恢复正常,而各界颁发的奖金除了留作加菜金及抚卹金外,我提出部份请镇上打铁铺为本连打造了三百支小野战铲。 隆美尔在他的名着《步兵攻击》中不断强调说:「铲子是步兵最好的朋友」──现在虽然欧战的战训还没有传到中国来,但提早准备、预先因应总是好的。 今天的课程就是《敌火下野战构工》,简单来说,就是为了因应机关枪的出现,单兵必须要能够随时随地在卧倒后开始修筑个人工事,先以俯卧姿势操作铲子从身体四周开始挖掘,先将废土堆置在头部前方做成掩体,接着慢慢挖深变成单兵可以躲入的散兵坑,最后修筑胸墙、进一步挖掘交通壕连结各散兵坑,以筑成防御阵地。 「哔~~」 「时间到!动作停止!」身边的值星排长大喊:「各排验收构工成果!」 今天的要求是四小时内单兵要完成1.5米深的散兵坑,同时全班须完成散兵坑间的交通壕,各散兵坑须间隔15米以上、交通壕深度须超过30公分,同时交通壕不可为直线、必须向各散兵坑间朝左右后方45度挖掘,并在二散兵坑后方呈90度连结。 这项工作在四小时内完成有点难度,但严格的训练是官兵最大的福利。虽然我不会搞什么「合理的要求是训练、不合理的要求是磨练」之类的,但我相信人的「潜能」是要靠激发才能逼出来的;平日上紧发条把标准提高,作战时才有体力、经验、技术可以保护自己、超越敌人。 我走在值星官后面,验收各班成果也看看排长是否有足够的管理与领导统御能力。 「第三班、第四班、第七班听令!」值星班长喊:「东南方1000公尺独立家屋,全副武装左去右回,限时八分钟,开始!」 「杀~~」 「其余人员闻哨音后不敬礼解散,班长负责督导地面恢复原状,值日班负责清点工具。」值星排长喝道:「部队解散!」 「你们下午要去哪玩呀?」我道。 「报告,带排上弟兄去看戏,然后去茶楼吃吃茶。」王济回道。 前几天我把王济升了排副,但本连四个排只有三位中尉排长,他这个第四排排副实际上是第四排排长。 王济脸上带着捉狭的笑意问道:「连长您呢?去教堂探望小情人吗?」 「乱说!」我低斥道:「我答应照顾吴姑娘,但是发乎情止乎礼,没有其它邪念。」 「夫人远在家乡,跟您这大半年又从来没见过您上窑子。」王济吐吐舌头,道:「吴姑娘长得美身材又标致,我看您只要使个眼色她就软了吧?」 「呿……别胡说!我军身处外省,好不容易建立军威,不可以因为这样惹出闲言闲语,搞得像是封建旧军人!」我斥道:「吃饱饭就集合部队,做完离营教育、确定互助组编组后才可以放他们出去。」 「嘿嘿嘿嘿……」不止王济,桌旁一圈官佐都偷偷笑了。 *** *** *** *** 离营教育、互助组这些都是我从廿一世纪移植过来的做法,驻军首重军纪,乱世中军纪好自然百姓就会支持。除了离营教育、互助组外,我还抓紧农忙搞助割、平日搞老人贫户救济、搞街道巷弄卫生清扫等等,搞到现在连上大堂光木匾就有七、八块。 上半日的阳光午后就突然躲了起来,不久便飘起雨丝。 「敬礼!」 「连长好~~」 经过驻地门口岗哨,我抬手向卫兵回礼。 飘雨了……看看天色,铅黑色的浓云正从东方疾奔而来,看来下午会有场大雨。斟酌要不要回头去拿伞,但想了想还是作罢。 「好怀念颱风呀……」我仰首望天,一颗豆大雨滴准准地打在额头上。 大雨开始稀稀疏疏落下,包准等下是场豪雨…… 「让雨淋一下也好……来场颱风也好……」心中喃喃自语:「这场梦怎么这么久、这么真实……哪有人在梦中是一天一天、一小时一小时、一分钟一分钟过的?怎么都不会醒呢?好想家……好想台北……就来场颱风吧!」 驻地离镇上还有三里多路,雨越下越大,雨水从大盘帽帽沿、帽带滑下,但我已分不清楚下颔低下的是雨还是泪,踏在泥水中一步步缓缓往前走…… *** *** *** *** 回到镇上已一个多月时间了,当天用马把吴姑娘驮回镇上后,为避免落人口实,我把她送到镇上天主堂拜托义大利老修女妥善照料,虚弱加上忧愤,姑娘昏睡了三天三夜才醒来。 考虑新逢身体重创、严重精神打击加上多日昏迷,起初我从刚领到的欠饷中分出50元交给修女,购买奶粉、罐头等调制流质食品给她补充体力;四、五日后待体力渐见恢复可以下床行走,便请了位老妇每天煲汤熬粥,弄些瘦肉等高蛋白营养物质给她调养身子。在修女的爱心与充足的营养双重滋润下,吴姑娘的脸颊慢慢恢复了红润。 连队事务繁忙加上坚持公私分明,我只有利用周末时间才能前来探视──这个周末放假的制度也是从二十一世纪拿过来的。1916年的护国军没有什么周六周日这件事,军官有事出操、无事就外出乱晃,士兵则逢年过节休息、平日就看官长高兴不高兴。 刚引进周休制度时,除了洋传教士、修女们很高兴,称赞我是「基督将军」外,在地方上还引起小小物议;但久而久知官兵定期外出也带动地方上不小的繁荣,乡亲议论也就逐渐平息。 现在我连周六休半天、周日休全天,士官兵傍晚六时吹降旗号后点名,军官则可周六外宿乙夜──我多是利用周末下午探望吴姑娘,至于周日则因平日我坚持官兵同甘共苦、同食同眠,谢绝地方上一切邀约,只有周末放假时才接受父老邀请;而本镇又非繁华都市,习惯上饮宴都是中午时分进行,因此每周日中午几乎都排满了应酬。 *** *** *** *** 高温加上滂沱大雨让空气中瀰漫浓厚的雾气,不多时教堂灰濛濛的尖塔已隐约可见。 起初第一次探视时我不敢多问,吴姑娘也只是礼貌地交换些客套话,眉头深锁、脸庞布满浓浓愁苦,两个人几乎是相对无言地过了一下午;之后随着身体渐渐康复,吴姑娘才娓娓道出故事始末。 「我在南华念书,过完暑假就四年级了。」姑娘道。 「喔?你是南华的学生?」闻言我有点小惊讶。「南华」是南华医学校的简称,原本叫博济医学堂,如果没记错的话成立于清同治年间,是中国第一所西医学校,孙中山先生就是这所学校的毕业生。 「嗯……本来升四年级要去博济医院实习的,但因为护国军包围广州、龙济光在观音山修要塞。眼看战火要波及广州市内,家父派人通知,要堂哥带我回乡下躲避战火。」 『南华的学生……怪不得其他妇女都是梳传统发髻不然就是垂下及腰长发,只有她是留到肩膀……』我心中暗想。 「后来那天发生的事情,您知道的……」吴庭馨臻首低垂、长长睫毛上泪珠欲滴:「我请教您一件事……」 「姑娘请说。」 「叫我庭馨就好……那天在屋顶上的是不是?」 「嘎?」 「那天……那天……那天受侮辱时,我看到屋顶上有一丝天光,当时就猜,是不是屋顶有人,」她的眼泪无声地滑下脸颊,继续说道:「后来您就进来……救了我。」 「是,当时是我。」 「嗯……」庭馨点了点头,继续道:「那天先是村里的瞭望来报,说有土匪围了来,发出警报……家父听了就说出去谈谈,照例拿些钱粮打发就是……没想到不到半小时就听到家父遇害了。」 「喔?你是村长的女公子?」 「嗯……祖上世代住在麻竹头,也算是耕读殷实之家……太平天国时先曾祖为先祖父捐了个官,所以先祖父也曾任知县,陆续购得了百多亩地……」庭馨幽幽的续道:「光绪年间家父曾赴日本留学,也算新派知识份子,所以才会让我念书,送我去南华。」 「嗯嗯……」 「家父一直训示我们……在这个乱世……我们吴家的男孩子要读书、要实业救国……呜呜……」庭馨情绪激动哭道:「家父说民国时代女孩子也要读书,女人就算不能救国也要医民……才是……才是我们的家风……呜呜呜呜……」 吴庭馨突然整个人哭倒,我连忙环住她的肩膀、抽出手帕为她拭泪。 过了半晌她起身整整神色,继续说道:「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 「哭吧……没事没事,哭出来吧!」我安慰道。 「当时父亲遇害,二娘一时间慌了手脚,哥哥们急着率壮丁上城迎战……」庭馨稍微收歛了神色,恢复平静道:「没想到事情来得太快,不到半小时时间土匪就冲进村里来……我让二娘与嫂嫂们先躲进地窖,自己则盖上窖门,拿些杂物掩盖后想从村后逃到山上……没想到还没逃出去,就给从后门冲进来的土匪给抓了……」 「后面的事就别提了,我都知道……我都知道……」 「嗯嗯……那天让您救出来后……」她的泪珠又不住垂下:「才知道因为我们家是村中最大的宅院,土匪为了找出金银,每一尺地面都慢慢敲、慢慢找……所以……所以二娘与嫂嫂他们也就……呜呜呜……」 「别说了,哭吧……尽情哭吧!」我把庭馨搂入怀中道。 约莫过了二十分钟,她情绪慢慢平复继续说道:「后来我才知道哥哥们都遇害了,二娘与嫂嫂们也遭到毒手……」 「不是说还有两位兄长在外吗?」 「二哥在槟城,三哥去了横滨……都是过完年就去了,一时也连络不上……呜呜呜……」我好像问错了问题,她的情绪又激动起来道:「我娘在我六岁就过世了……第二天天没亮,二娘就殉节……呜呜呜呜……跟着父亲走了……呜呜呜呜……」 「啊?」 「族里认为这是不光彩的事……刻意不让您们知道……呜呜……就算那天二娘不走……她与家父感情甚笃,迟早也是会追随父亲而去的……呜呜呜呜……」 「二娘一走……嫂嫂们遭逢巨变,本来就神智还未恢复……二娘……二娘一走……就……」庭馨擦擦眼泪继续道:「当时我想,虽然自己是女儿身,但家中发生这样的事,哥哥们又都不在,一定要坚强起来,扛起这个家……却……却没想到……哇~~呜呜呜呜~~」 她突然嚎啕大哭,我一时也慌了手脚。 「那天……我听到叔叔们密谋……要杀死嫂嫂们……和……和我……布置成殉节自杀……夺……夺取我们……我们家……家产……哇啊啊啊啊~~」 「我一个人救不了嫂嫂们……我知道……知道……知道我们家只剩下孤儿寡母……哇呜呜呜……第二天他们天亮前……就要动手……所以只能……只能……自己半夜逃出来……哇~~呜呜呜呜呜呜呜……」 「要不……要不是您收容我……我也只有一死了……」 『哭个够吧……让泪水带走所有不幸吧……』我心中默念。 那日就这样搂着她直到日落,后来她也不再继续说话,两人胡乱吃点粥品,我就返回部队。后来见她不提,我也不敢触动她的伤痕──但后来打探,她们一家婆媳真的都上吊殉节了。 近来时序入秋,广州方面传来的消息是李总司令与龙济光间的谈判似乎触了礁,看来不经一场恶战无法打破僵局。在部队开拔赴战前,我总得安顿一下吴庭馨,否则以她一个孤女、兄长在外一个多月又还了无音讯,目前在本部威名庇护下地方上虽有些杂音,但多仅止于茶余饭后的闲嗑牙──部队开拔后前途未卜,她只身一人无倚无靠,难保不出什么乱子来。 「咚咚咚~~」 「连长是您呀,天主赐福,欢迎欢迎!」修女打开大门,洋腔洋调道:「吴姑娘在后面带孩子们读书。雨这么大,您快进来吧!」 「没事!没事!」我脱下军帽,全身上下从呢子外套到内衣全都湿透,裤管还不断滴着水。 「您外套先脱下来吧,我叫他们帮您拿去烘一烘。」修女慈祥地道。 「没事!没事!」 「铁打的身体不堪一时的风寒。」修女主动拿去外套:「不麻烦,不麻烦!后面还有神父留下来的衣服,您先到房间歇息,等会我让孩子们给您送去。」 推让了半天辞却不了修女的好意,我只好先进房间休息。 「叩叩叩~~叩叩叩~~」 「请进!」 「今天是星期六,是我们洗澡的日子,修女嬷嬷说热水烧好了,叫我们先送来给您,让您先泡泡。」三四个年幼孩子抬近来一个大木盆,后边五、六个大孩子提着装满热水的木桶。 「你们真乖。」我摸摸孩子们的头道:「谢谢你们!」 *** *** *** *** 好久没有泡澡了……躺在水中,我不知不觉中彷彿飘回二十一世纪的台北。正好颱风侵袭,大家放假在家,电视里女主播故意站在水中尖叫……桌上摆着一桶肯德基……厨房水烧开了,正好可以泡面配炸鸡…… 一阵淡淡的幽香……但不是泡面的味道。 「哗啦……」一阵轻轻的水声。 「吵到您了吗?」庭馨的声音轻轻响起:「您方才说梦话了。」 「嗯……」我闭着眼睛,一点动的力气也没有。听到她的声音我吓了一跳,不过好在这个年代的女孩子还没那么生猛,没有直接跳进澡盆里来,不然在教堂惹出这种事就麻烦大了。 「我帮您刷背好吗?」 「嗯……麻烦了。」我坐起身子。她看似柔弱其实手劲还相当不错,毛巾擦过背上的感觉柔中带刚,不但带走背上的泥垢,也按摩到深层疲劳的筋脉。 「学校方面连络上了吗?」 「连络上了,但校方说目前广州还不平静,暂时还不会复课。」 「教堂这还习惯吗?」 「都习惯。还有哪需要帮您多推推的吗?」 「很好,你做得很好。」我道:「那你就暂时在这住下,帮修女们带带孩子读书。我会请家里汇一千块钱过来,等学校复课你就回去把学业念完。」 「啊?」 「嗯,广州方面消息传来,我军与济军间决战势所难免。」我闭眼继续道:「我猜部队不日即将开拔,此去为了革命护国,势将龙济光逐出广州老巢,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背上的力道慢慢变弱,最后停了下来。我续道:「我家里还有些田产,支持你完成学业绝无问题,其间我会请军校同学照顾你,让你可以顺利完成学业。」 「啪……」传来湿毛巾掉到地上的声音,「呜呜……」接着是微微啜泣声。 我稍睁开眼,首先映入的是她的双脚。她的脚不大,超乎想像的白净,洁白到几乎透明的皮肤下透着温暖的粉红,十只脚趾都修剪得很整齐、指甲下流露出健康的颜色,脚指不长却相当平整、并非那种长短参疵的趾型。小腿圆润而不见骨,相当结实却不是那种运动型的肌肉;微微抖动的双膝,白皙中布着淡淡的红色。 黑色的裤管卷在膝上,宽大的挂子被丰满的胸部撑起,下垂的衣摆中隐约可见浑圆翘起的长裤。 庭馨低着头眼泪噗茨噗茨滑下,道:「您不要我了吗?」 我静默不语。 「天下这么大,我已经没有地方可去了……」 「别这么说,你还年轻,毕业后还有远大的前程等着你。」我道:「别忘了令尊要你救民的遗愿呀。」 「您是嫌弃我残花败柳吗?」 「啊?」 『天哪!』我心中暗忖:『难道这个时代真是这样吗?她不是在念大学吗?这个时代的女知青还这么保守吗?有没有搞错呀?』 「这是您的决定吗?」 「什么决定?」 「您确定不要我了吗?」庭馨擦擦眼泪,正色说道:「您放心,我不会寻短的……我知道我自己的身份,我会完成学业,然后回来追寻修女嬷嬷,把余生奉献给上帝和人民的……」 「啊?啊,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那个意思,那您是哪个意思?」水汪汪一对大眼睛中突然闪过我从未在她身上见过的坚毅神色。那不像固执、也不似悲怆,而是一种难以形容的顽强与固执,还有一种彷彿该形容为「慧黠」的眼神。 「啊……」我一时语塞。 『天哪……中招了!』念头突然画过脑海。 「啊……啊……我……」慌乱间我居然不知道要说什么:「我是革命军人,军人四海为家,不能带着你到处跑……」 「没关系,您到哪我就跟到哪。」 「我们出生入死、常常枪林弹雨,有今天不知道有没有明天。」 「没关系,不打仗的时候我每天帮您安摩擦背。」她抬起头道:「至于不吉利的话就别说了,呸呸呸!您吉人天相,一定化险为夷的。」 「哦……你还有书没念完……」 「只要您愿意收留我,我可以回学校把书念完。明年毕业后我就立刻去跟着您。」 『天哪……步步进逼,我快没招了……』心中开始打出SOS救命讯号。 「我家乡已经有妻子……」慌乱中我居然口不择言。 「那请您把老家地址给我,我写信去请姐姐答应让我做小……还是您花心,我当三当四也可以。」她的眉头慢慢松开,嘴角渐渐上扬道:「不让我做小,为婢为奴也可以……要不然我就在您墙外搭个草庐边帮人看病边陪着您……」 「你说什么?越讲越不像话了!」 「是您不讲道理,您看遍了我身子也答应要带我走,现在怎么反悔了?」她明目张胆地笑了,红通通的脸庞上绽出两朵桃红的靥花。 「我答应带你走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哪个意思?」庭馨笑着步步进逼道:「每个男人都知道女人说『带我走』是什么意思,就只有您耍赖。」 「啊……你……」搜索枯肠、我找不出任何反击的话。 「请闭上眼睛。」她突然背过身去。我像傻瓜一样她的服从命令,把双眼紧闭。 「可以张开了。」 眼前的是晶莹剔透、丰润洁白的女体。庭馨害羞地别过脸去,羞红从脸颊一直蔓延到长长的脖子。她的骨架不大、身高约1米60左右,肩膀呈现优美的角度、锁骨明显突起,左臂环绕的是一对由锁骨下方蓦然耸起、饱满高挺的沉乳,右臂缓缓下垂、正好遮住稀疏的阴毛,而位居两臂间的则是充满弹性的腰线与紧绷平坦的小腹──粉红色的小巧肚脐正安祥地躺在中央。 「咕噜……」我不自禁吞了口口水。看了这么多年的AV女优,第一次见到如此完美的躯体。 「您也别多说了。」她羞怯道:「无论今天您怎么决定,等等我就出去向修女和煮饭的婆婆说您已经把我收了房。」 『哇勒……修女还不会乱讲话,但煮饭婆婆……』我心中默念,贺客盈门、敲锣打鼓、鞭炮声……各种各样画面快速通过脑海,这话一传出去,明天的星期天就成了迎娶天,就算自己万般不愿意,地方父老也会藉机把这件事情搞到不可收拾──「曲连长娶小妾」这件事情乡亲一定可以讲上好几年。 「你……」 「你什么你,以后叫我馨儿或小馨就好。」 『她?她怎么又跪下了?』一万个问号在我脑中奔驰。哦……我的大脑快当机了。 「蒙夫君不弃,收容馨儿残花败柳之身。」她缓缓磕头。缓慢但沉重,可以听到头撞在地板上「咚咚」的声音:「馨儿给夫君磕响头,夫君捡回馨儿一命,从此以后馨儿这条命就是夫君的,不管上山下海、上刀山下油锅……」 「哗啦~~」 「搞什么呀?拍连续剧呀?有没有这么夸张?」我赶忙从浴盆中跳起:「别说了别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起来吧!起来吧!」 「您没接纳馨儿,馨儿就不起来!」 「咚咚咚~~」她继续用力磕着头。 「好好好!」 「那您接纳馨儿啰?」 「嗯……」 「夫君您不能嗯来嗯去的,这样馨儿不明白就不能起来。要明白说!」 「好,乖馨儿快起来,我接纳你就是了。」 「什么就是了,说得这么不好听……」馨儿抬起头来,脸上堆满笑意嗔道:「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唷!」 「好,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趋前扶住她的肩膀想让她站起来,道:「那我有三个条件……」 「夫君的条件还真多。」馨儿笑道:「不管您是三个条件还是三千个条件,馨儿都一定乖乖听话做到,但要馨儿站起来,夫君要先答应馨儿一件事情。」 「哪件事?」 「抱抱我……」馨儿又羞怯地低下头去。 「别挤啦!」、「哈哈哈!」、「嘻嘻嘻……」门外传来孩子们的声音,我才发现刚才门根本没有关紧。 「喂!」 「哈哈哈哈!馨馨老师跟连长大人都没穿衣服!」 「嘻嘻嘻……馨馨老师光屁股~~」 完蛋了,不用等到天黑,全云岭镇都会知道发生了什么根本没发生的事! 我给馨儿开的条件很简单:第一是不准跟着部队走,要乖乖留在教堂跟着修女,有空我会写信;第二是学校恢复后要立即回去上课,没有毕业前不可以跟着我;第三是如果我发生了万一,绝对不可以想不开,要好好活下去。 馨儿对第一点与第二点嘟哝几声就答应了,但对第三点却是死缠烂打、坚持不同意。好说歹说许久终于达成协议,馨儿同意不殉,但要终身为我守墓。 好吧,守墓就守墓吧,反正一切都是梦,争吵莫名其妙的话题干什么? *** *** *** *** 窗外的雨越来越大,风声也从咻咻转为轰隆。 馨儿身体软极了,细嫩的皮肤贴在我身上,柔柔、细细、滑滑、腻腻的,好像一大团牛奶泡沫。她赖在我怀中没多久就沉沉睡去,鼻翼微微开阖,发出均匀纤细的鼾声。我的手指轻轻挑逗耳珠,指尖先从肩膀轻轻滑到腰际,接着五指轻弹、慢慢从肚脐爬回后颈。 她无意识地挣扎,却无法掩盖身体的敏感──或许馨儿真的是那万中难得一见的体质──我只是轻轻对她吹气、轻轻挑逗,米粒大的乳蒂迅速充血成一对殷红的花生米;当掌心慢慢揉过臀肉、手指抚过稀疏柔弱的阴毛,她的气息无力地转成粗重、浓密。她的双腿夹着我的右腿,不多时我就感到腿上有液体流过,黏黏的、滑滑的…… 「夫君救我……」馨儿突然说起梦话,钻着、拧着,好像要把头挤入我的胸膛。浓密的头发散在我脸上,缕缕间散发着。 「夫君不要……不要丢下我……」 听到她幽怨的呻吟,不忍身体刚复原的馨儿再承受风雨,我深吸一口气,转换念头想办法让集合暖身中的小弟弟解散休息。 「夫君……夫君……呜呜……夫君……」馨儿似乎做噩梦了,我赶忙想要把她摇醒。 「做噩梦了吗?别怕别怕……」我捧起馨儿小脸柔声道。 「嗯……」两道泪珠从双颊滑下。 此时无须再言,我翻身把馨儿压在身下,将嘴用力贴上她双唇。迷迷糊糊地挣扎一阵后,馨儿终于打开牙关,让我恣意品尝甜美的唾液,小舌头最后也投降了,不再闪躲任我随意拨弄、挑逗…… 风雨越来越大,而馨儿却像只满足的小八爪鱼,安祥幸福地卷在我身上。 (5)观音山 「佳 敬秉 自剖蒙主母纳不弃 余金已汇回 日祈反侧 秋颂勋安」 『这个小女人倔强时倔得不得了,坚持时顽固得不得了,算计时深沉得不得了,没想到吊起书袋也迂腐得不得了……』我心中暗念着,把电报对折放入胸前口袋。想起那几天发生的事情,却也哑然失笑。 那天到了晚上七点多,馨儿还赖在我身上不愿起来,眼见风雨太大,我急着起床返回部队,只好打断她的好梦起床更衣。起初馨儿还愣愣的,后来发现自己大腿间一片狼藉,羞赧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过了几分钟馨儿发现自己下身并无异感,反倒成了由羞转怒,扑上来在我胸口不依地捶了几拳。 刚出房门就见修女笑着迎来,说一切都是上帝良善的旨意,要我暂时不要挂念,一切等到局势太平再说。孩子们唱唱跳跳也就都还好,倒是煮饭阿婆塞给我几颗鸡蛋,还拉着我在耳边一直说馨儿胸大臀翘,是多子多孙之相,要我好好补充营养,早日让馨儿生窝娃娃,听得我哭笑不得。好不容意辞谢众人,赶忙冒风雨赶回队上。 强烈的风雨解决了我对次日地方父老可能动作的担忧,暴涨的江水虽冲坏了十多米堤防,但在本连弟兄与地方青壮协力下迅速堵上,幸未酿成大灾。不过风雨过后八卦时间随之而来,馨儿的事迅速传开,真的如我所料,没几天工夫,馨儿就被地方大婶们架上大轿,馨儿坚持自己是小妾身份,虽然被强推入大轿,但也谨守分际。 整个队伍鼓吹鸣炮、大张旗鼓的游镇一圈后送到连上,上级长官们也纷纷前来,全镇官民一体狠狠地吃喝了一天一夜。事后清点,馨儿身上被大婶们穿戴上的金银首饰不计,单单红封礼札就有三千多元,远远超过馨儿完成学业所需。 馨儿是聪明明理之人,她知我勒军甚严,主动公开声明遵从夫君指示须先完成学业,因此还是住在教堂里读书教学,平日绝不到营区来。而假日时我深知她悟力过人,因此特别设计一套课程,将我所知的廿一世纪各种科学理论、观念传授给她,而这小姑娘也真如我所期待,无论是微积分、工程数学、作业管理、成本分析,还是热力学、触媒学、微生物学、生理学、药理学,甚至生物化学、酵素动力学,她都能迅速掌握要领。 我凭着记忆抽空编写讲义,每次休假连续讲授至深夜,虽然许多东西与在南华所学有异,但凭藉着逻辑推理,她都能迅速提纲挈领;而收假前我都会留下当日作业、收回已完成作业,每当夜深在营房中看着他娟秀的字体呈现出直指核心的优美答案,都让心中更增爱怜之意。 馨儿的天份让我惊讶,而她身体的敏感度让我更惊讶。 第一次指导她完成作业后,馨儿羞赧地不愿起身,后来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我整晚在她耳旁指导微积分习题,结束时她已湿透了裙子,在木椅上留下大片阴暗的水痕;而后来某次我故意坐在她身后,身体紧贴刻意磨蹭,没想到这小姑娘边解方程式,鼻息却越来越粗重,最后嘤咛一声,整个人全身抽搐、昏死在我怀中。 转眼时序已近冬至,本连终于接获开拔命令。龙济光坚拒孙中山总理、李烈钧司令所开和平离开广州条件,唯剩双方武力解决一途。两个多月来馨儿的学识突飞猛进,几乎完成了廿一世纪大学学业主要内容。临走前最后一晚,我第一次夜宿在她房间中,她全裸地偎在我身上,任凭我双手肆虐,把她推上一次又一次高潮。 第二天清早,馨儿的眼神告诉我,她是明白我心意的。 「夫君还没教我怎么盖草屋……」临走前她取出一大包衣物给我说道:「别忘了馨儿还在等着圆房。」 *** *** *** *** 部队开拔那天锣鼓喧天,百姓们夹道欢送长达十余里──但馨儿没来。我知道那是上课时间,她还得帮一屋子学生讲授大小代数。 「正确的时间做该做的事就对了……」我知道个性已全被馨儿掌握、看穿。 *** *** *** *** 到达广州城北没几天就收到婉儿来信,说到接获馨儿信件及汇款二千元。婉儿提起看完馨儿信件后哭了好几天,并表示愿与馨儿以姐妹相待,不愿拘泥妻妾关系;信末除了祈祷我身体健康外,也希望我能在战争结束前先选派忠诚干部先护送馨儿回家,不仅增进姐妹感情亦可在学问上多多请益。 收信之后又过三四天才收到馨儿电报,但此时我部已整装待发,随时要对济军发出最后致命一击。 *** *** *** *** 天将破晓,在灰濛濛的天色中,我带着第六连摸向观音山后山…… 龙济光用半年多时间把观音山修筑成一座金汤堡垒──虽然在我眼中,整个防御计划还是线型防御的精神──各抵抗线在前斜面上一字排开,缺乏纵深更没有侧防机关,修筑的工事无论在射界、火网构筑,还是在掩蔽、抗炸上通通不及格──但可惜护国军不仅缺乏火炮,轻武器弹药上也是捉襟见肘。马慎堂将军的桂军已经冲杀数日,但无奈血肉之躯在机关枪前也只能徒丧性命。 薄雾中混合着柴薪、煤烟与尸体的味道,北风刺骨却吹不开前途的迷濛。能见度不到100米,我只看得到身旁十来位弟兄,再远就只剩下灰濛濛的人影。这季节田野中应布满了耐寒的绿肥与里作,但受到长达半年战争的影响,土地上布满了半个人高的枯黄茅草。 「连络上第五连与第七连了吗?」我蹲在土堤后方问道。 「报告,找不到第五连。」尖兵道。 「报告,找遍了都没见到第七连……」另一名弟兄喘吁吁道。 「连长?现在怎么办?」常排长问道--常排长军校刚毕业,前两天才到本连报到,初次出阵脸上满是紧张。为了避免紧张盲动,我把他带在身边。 「照前进方位及速度推算,现在本连位置应该在这条土堤旁,前方200米处为东西向小径──小径上重要地标即为此农庄。」我摊开日前现地侦查时自行绘制的战场概要图道:「越过农庄沿着西南方向走,即进入洪庄,穿越洪庄街道转南即进入敌军观音山阵地后方。」 「善战者,求之于势,不责于人……」我道:「夜色昏暗、大雨暴至还是浓雾锁途都是作战中难免的气象,对敌我双方都是公平的。本部与友军走失、孤军深入,同样敌人也不能察觉我们的出现、不能有效发挥火力。大雾中野外定位、盲目行军,正是验收本连平日训练成果的时候。」 「战斗中威力最大的不是火力,而是奇袭!现在通令下去,所有会发出声响的物品,水壶、圆锹、弹带一律绑好,刺刀会摇晃者绑紧刀柄,一律不可发出任何声音,违者严办!」我续道:「未遭到敌军集火射击前,遇到零星射击一律不准开枪!」 「知道了!」各排排长迅速消失于雾中。 *** *** *** *** 「砰!」蓦地一声枪响从西南方传来,所有弟兄瞬间俯卧地上,一点声响也没有。 微风徐徐飘过,只听得见草木摩擦的「沙沙」声。早该露脸的阳光不知躲到哪去了,时光冻结在冷冽的清晨。 身旁弟兄们形成半圆形警戒阵势,手指压在扳机护弓深怕一不小心击发,紧张的指节上浮出一条条青筋。 过了约莫三、四分钟,右侧第一排传令跑来报告道:「敌哨兵一名,开一枪后就转身跑了,本排尖兵已追踪前进。」 「追踪快跑前进!」收到最新敌情,我猜第一目标「独立农庄」应该就在前方不远处,率先爬起快跑前进,其余弟兄紧跟在我后面。果然往前跑了大约7、80米就进入一座菜园,中央一条小径延伸约30米后隐没在一座小山丘后方。我压低声响快步跑向山丘小径转角处蹲下,随即听到小丘后方传出阵阵粤语与饭菜香。 我用手势招侯大苟上前,他悄悄的爬到一旁田埂后方,观察后报告:「距离20米,敌军五人围在一起似乎在吃粥,背枪,没看到警戒。」 我立即道:「带上你的班兵,不出声冲过去缴械,他们如果取枪就直接用刺刀干掉,不要开枪。」 侯大苟带着班兵先爬行到田埂后方,数到三便一齐冲上前。济军哨兵看见白森森的刺刀,当场全都跪下缴械。 「砰砰!砰!砰!」突然间西方传出四、五声枪响,此时一阵寒风吹过,农舍的阴影出现在50米开外前方。 「砰!」又是一阵枪响。 常排长跑到我身边问道:「被发现了吗?」 「砰!」 「应该不是发现我们,是看到第一排。」我回应道:「而且应该只是看到人影,所以胡乱放几枪试试看。」 「我带几个弟兄上去用手榴弹解决他们。」常排长道。 「先别用手榴弹。」我道:「天刚亮,卫兵紧张了一夜,草木皆兵,看到影子乱开枪是常有的事,想必敌军长官也不会放在心上。但如果手榴弹一爆炸,我们的行踪就暴露了。」 「那怎么办?」常排长问道。 「把他们燻出来!」我道:「敌兵在二楼,你带一班弟兄、一人收集一捧乾草,从后面绕过去朝屋顶放火。天亮农民起床生火的人多,这样敌军长官才不会起疑。把他们燻出来就缴械,不听话的用刺刀解决。」 果然如我所料,农舍中的敌军开了七、八枪后就静了下来。常排长带领一班士兵潜到农舍后方,乾草点上火后就往屋顶上甩。天乾物燥、火苗蔓延快速,果然没几分钟就七、八名敌兵从屋内冲出,除了头两个跑出来的给一刀捅死外,其余几个都给埋伏在门口的弟兄缴械。 「砰砰砰!乓乓乓!砰砰乓!」才刚解决完农舍中的敌兵就听到西南方密集枪声,除了步枪外还夹有机枪连续枪响。此时晨雾已渐散,隐约可以看到三、四百米开外的洪庄房舍。 第一排此时已转为尖兵排,传令快跑来报告:「疑似第五连在雾中撞进洪庄村,现正与洪庄敌军交火中。」 我正准备下令迂回前进,突见后方第四排传令跑来:「不明部队一股约百余人,正由东方沿小径朝本连缓慢前进中。」 「哦?」事起突然,我立刻命令部队散开成半圆形的防御阵势。士兵们迅速快跑就定位,并立即开始散兵坑构工挖掘作业。见到弟兄们平日工事构筑训练确实,战时已变成每个人反射动作,我不禁一喜。 过了约四、五分钟,第四排传令又来报告,原来接近的是第七连官兵。从今晨天色未亮出发至今已两个多小时,没想到第七连官兵居然与连长走散了,将近120人群龙无首,就沿着小径往枪声方向前进──但前进时未派出搜索尖兵更缺乏敌情观念,整个部队像散步逛大街一样端着枪沿着小径慢慢走。 我心想要不是他们是友军单位,本连只要派出一个排做L型伏击就可把他们全部缴械──而方才王济已经摆出了伏击阵势,幸亏弟兄眼尖看到是本军官兵,才免去一场屠杀。 从我现在所处位置看去洪庄村是沿着小径呈一字长龙分布,而第五连正在右手边距村落300米处与敌交火,望远镜中可观察到机关枪位置应是在村尾家屋附近。自从进军到广州周围后,我特别加强了本连村镇战斗训练──以从麻竹头匪兵身上缴来的三十多支盒子炮为核心编成,每个步兵班十四人分成两个组,每组领头两人持盒子炮,并且将枪机内阻铁磨去,形成自动发射状态,扣下扳机弹匣内七发子弹就一梭连续发射,近距离压制敌人。 后方跟着三名手榴弹兵,每人带十枚手榴弹,加强近距离内对门、窗投掷训练,特别着重消灭躲在屋内、楼上等隐蔽处的敌人;最后跟着两名步枪兵,利用步枪对土屋、木屋的强大穿透力,以门、窗框为目标,射击躲在门窗后敌兵。 指定第七连两个排兵力在农舍附近构筑防御阵地、向后掩护本军安全后,我命令第一排在前,沿村中小径道路两侧前进;第二排跟随第一排,以火力向前支援;第三排沿村落左侧迂回,第四排及第七连余部为预备队。 战事进展十分顺利,约十五分钟时间本连即肃清洪村街道。第一排采取快跑冲锋方式,趁敌军注意力都被第五连吸引,一排挑出十余名敢死队员一路向前狂奔,朝每间屋内投入至少两枚手榴弹;而因房舍几乎都是茅草房和土屋,手榴弹一炸就整个垮下,躲在其中的济军非死即伤。其他躲在小径左侧房内敌军根本来不及反应,等到冲出房舍时不是被第一排后援弟兄射倒,就是被迂回的第二排从房屋另一侧投入手榴弹炸死。 村尾敌机枪阵地内守兵看到洪庄村中整排房屋在几分钟内接连被炸垮,吓到胆战心惊、无力再战,看到第一排敢死队成员冲过去连开枪都没开枪,就全部举手投降了。 稍微整理战场后,共清点出济军尸体60余具、俘获官兵含伤兵将近200人,机关枪1挺、步枪、手枪120余支,初战即告捷、官兵士气大振。但同时也发生两件憾事──首先是第五连张连长在交火之初即胸部中弹阵亡,其次是在村尾房舍中不仅俘获济军军官三人,同时在房中搜出现洋一千多元、细软十余包以及少女七人。据少女们指称,济军该单位两天前到达洪庄后即驱逐村民,接着一家一家翻箱倒柜搜刮值钱的细软,她们几名少女不幸被济军官长看上、强迫截留,两天下来每人都被济军军士官侮辱十余次。 「感谢各位官爷救命……这些禽兽昨晚奸淫了我们一夜,方才天亮时说今天要让全连官兵轮流奸淫我们。」较年长少女哭道:「他们还说如果我们不听话,过几天玩腻了就把我们杀了灭口,拿我们做人皮灯笼挂在村口……」 眼见少女们身上满布瘀青伤痕,一名胸部较为丰满的少女甚至整个乳房都被弄到黑紫,每人的阴部、后庭都严重受伤破裂、血流不止,无法行走,我怒火中烧道:「常排长!」 「有!」 「把士兵与俘虏都集合起来,让大家看看强奸民女的下场。」我道。 不一会部队集合完毕,我下令把俘虏的军、士官都押上前来。 「大老爷饶命呀!」、「饶命呀!」求饶声此起彼落。 「今天我们出来救国救民,就是要打倒这些恶霸、土匪、坏份子!」我对部队高声道:「谁无父母?谁无妻儿?你们抢夺民众财产,强奸人民妻儿的时候,可曾想过如果今天是你们被人抢劫、妻儿被人强奸,你们要不要报仇?」 「来人呀,把这几个王八蛋的裤子给我扒了!」我喝斥道:「今天我就要让他们尝尝被人强奸的滋味!让他们做鬼也不敢再强奸别人妻儿!给我在他们每个人屁眼里塞一颗手榴弹,塞不进去的用刺刀把肛门割开!」 「啊啊啊啊啊~~」十余名济军军士官每个人屁眼里都被塞入一枚手榴弹,只剩下长长的木柄露在外面。 「我数到十,让你们往前跑,哪一个跑得最远的就饶了谁!」我高声道。 济军军士官双手反绑、被我连弟兄压着,每个人裤子都被脱去、屁眼里塞着手榴弹,肛门破裂、人人鲜血直流,本来苦不堪言,听到我的话,个个都眼睛一亮,看到一线生机。 「一!」我边喊边做出手势,让压着济军军士官的弟兄放手让他们跑。 「二……三……四……」俘虏们个个拼命往前冲。 「五……六……」 「轰~~轰~~轰~~」连续三声巨大爆炸! 刚才在塞手榴弹前,我已命王济在每一枚手榴弹的拉火索上绑上细绳──他们一往前跑就拉发了手榴弹。俘虏没注意到的是当他们一死命往前冲,原本压着他们的我军弟兄就马上趴下。 「轰轰轰轰轰轰~~」十余声巨大爆炸,济军军士官个个炸得血肉横飞,骨屑、肉末像下雨一样落下,掉在士兵与俘虏们的头上、脸上、身上,我肩膀上也粘了一大块头皮,上面还连着一撮头发。 「谁敢乱来,这就是他的下场!」我用手指弹掉那块头皮,高声喝斥。 空气中瀰漫着一片浓厚的暗红色血雾,几个胆小的士兵当场呕吐…… *** *** *** *** 能见度不到十米,一片死寂。 我率弟兄从洪庄村后小径朝山上走了约十五分钟,刚走入一片林间空地,立刻被隐藏的挤军火立钉死在这里。 「砰砰砰~~」 「咻咻咻~~」 枪响后随即是子弹飞掠耳边的声音。 这里的草很长,约有50公分高,我们趴在地上看不到敌人,敌人也见不着我们,子弹不断「咻咻」从头上飞过。弟兄们试着从草间还击,但根本看不到敌军踪影,开枪还击也只是让敌火下的自己感觉好过一点。 我趴着试图观察四周状况──大部份弟兄抽出铲子努力想要挖出散兵坑,但无奈草根太过紧密,进度十分缓慢。 还在后面林子里的弟兄开始还击,双方驳火、子弹满天,趴在中央空地的士兵们开始出现死伤,呻吟声、哀嚎声、求救声与子弹声交缠。太阳已经升起,地面上温度不断升高,刚才处决济军俘虏时黏在身上的脑浆、肉屑腥味越来越重,慢慢开始发臭…… 「连长,我们该怎么办?」趴在附近的常连长喊道──我看不到他的人。 我抬起头,伸手测了测风向,一颗子弹正好打在旁边的草杆上,离手指不到20公分。 『风向有利……』我心想。 「传令下去,叫弟兄们收集身边乾草、捆绑成束,听冲锋号声、一起站起来点火往前丢后趴下,不可以往前冲!」 弄了差不多五分钟,我看左右士兵都弄好了草捆,喊道:「点火!」接着命令:「吹冲锋号!」 「哒滴哒哒滴哒哒滴~~」冲锋号响起,困在空地中的近百名官兵一同跃起朝前投出着火的草束。敌军听到我军吹起冲锋号,一时火力全开、枪声大作。 前方乾草被我投出的草束点燃,开始冒出青烟飘向敌方阵地,我便传令道:「第六连听令,等等听到冲锋号响起后,每人往前方投掷手榴弹一枚,数到五报炸后趁着烟尘一起往前冲锋!」 「哒滴哒哒滴哒哒滴~~」冲锋号再次响起。 「轰轰轰轰轰轰轰~~」手榴弹爆炸声此起彼落。 「杀!」、「冲呀!」尘土还没落定,弟兄们便端起枪上刺刀穿过火烟往前冲锋。我也挥舞手枪,带着掌旗兵与号兵往前方树林冲去。 「乒乒乒乓乓乓~~」树林中枪声不断。 「呜~~」、「啊~~」四周不断传出敌兵被我军刺刀贯穿的哀嚎声。 我冲进树林,林内四、五步处就是敌军战壕,「砰砰砰~~」我跃过战壕连开三枪,从背后射杀了三名抛弃阵地往后逃的济军。 树林间光线昏暗,在浓烟与我军冲击下四下一片混乱,枪声、爆炸声、哀嚎声在身边不断响起。已经完全分不清敌我了。 看到左侧一股十余名敌军弃械往后逃跑,我带着五、六名弟兄尾随追上。追了大约六、七十米距离就遇到一条林间小径,我们沿着小径继续追。 眼看距离越来越近,正当我准备停下瞄准射击时,前方小径边树林内突然出现七、八名敌军。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一阵排枪连珠巨响,左大腿一阵剧痛,我整个人刹车不住,往前直直倒下。 鼻孔里满是土味与青草味……眼前一黑,我就失去了知觉。 (第一章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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