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天之中,百花帮上上下下,练剑的练剑,摩拳擦掌的摩掌擦掌,一片俱
是战斗气氛。大家都抱着同样的心情,要上黑龙会去显显身手。这是第四天的凌
晨,天空云淡星疏,四野一片漆黑。百花洲上的花家庄院内,不见一点灯火,但
却有一行人从大门中鱼贯走出。
这一行中,是由一身黑衣、黑纱覆面的太上为首,接着是百花帮主牡丹、副
帮主芍药、总管玉兰。十二侍者:梅花、莲花、桃花、菊花、玉梨、玫瑰、紫薇
、芙蓉、凤仙、玉蕊、海棠、虞美人。最后是二十名一身花布、紧身劲装的花女。
这是百花帮的劲旅,由太上亲自率领,御驾亲征,送行的是留守花家庄院的人。
湖边上,同样一片漆黑,没有一丝灯火,但在浓重的夜色之下,停泊着一艘三层
楼船。只是这艘楼船,从船头到船尾,深漆着黑漆,看去影幢幢的像一座小山,
船上不点一盏桅灯,越发显得有些神秘。岸上,人影幢幢,排立成一行,静肃得
没有一丝声音。这一行人,是由百花帮总护花使者凌君毅为首,接下来是左护法
冷朝宗,右护法蔡良。八名护法:公孙相、宋德生、秦得广、张南强、杜乾麟、
罗耕云、叶开先、冉遇春,最后是十二名护花使者。他们恭迎太上登上楼船之后
,接着色贯上船。
百花帮太上帮主乘坐的船,尤其是要乘坐着它去远征黑龙会,这条船自然打
造得特别坚固,行动轻捷。楼船共分三层,但在水面上,却只有两层。船上早已
分配好了舱位,最上面一层,住的是太上,帮主牡丹、副帮主芍药、总管玉兰和
十二名侍者。第二层总护花使者凌君毅和二十名花女,底层是左右护法和八名护
法、八名护花使者〔四名乘坐快艇,负责水面巡逻〕。楼船悄无声息的缓缓离开
湖岸,朝北驶去。渐渐,浩瀚的烟波上,划起的一道银色浪花,也逐渐消失。
清晨,湖面上笼罩着一层轻纱般的薄雾。一轮红日缓缓地从东首水面上升起
,大半天的灿烂霞光,大半天的耀目金蛇!薄雾像轻纱缓缓揭开,一艘漆着黑漆
的三桅楼船,满挂风帆,缓缓的从轻纱中驶出。风平浪静,水天一色,远处风帆
往还,隐隐可见。这艘楼船的前后左右。还有几艘梭形快艇,有的在前面远远开
道,有的在后面暗暗尾随,这是百花帮满载劲旅,远征黑龙会的一条战舰。楼船
一路向北行驶,大家知道这次是上黑龙会厮杀去的,却没有一个人知道黑龙会的
巢穴在哪里。要航行多少天才能到达。这是一个秘密,甚至连百花帮帮主牡丹、
副帮主芍药都不知道。帮主、副帮主纵或不知道,船上掌舵的老大总应该知道,
否则这条船如何航行?但事实上,掌舵的老大也根本不知道,他只是秉承太上的
指示方向,朝前航行而已。因此整条船上,除了太上,可说没有一个人知道目的
地的。大家心中都暗暗感到奇怪,黑龙会是百花帮的敌人,太上为什么要替敌人
保守秘密呢?可惜谁都不敢去问。
凌君毅住在第二层,他是不会寂寞的,这不,天刚黑,十二使者中的玫瑰和
玉蕊就摸到了他的房间,这玫瑰当然是温婉君了。凌君毅微感诧异,问道:「你
们不怕太上知道?」
玉蕊笑道:「太上早就知道了,你连她最喜爱的婢女都骗上了床,还怕什么?」
凌君毅吃了一惊:「太上怎么说?」
温婉君笑道:「你放心,太上不会干涉的。」
凌君毅伸手搂住温婉君纤腰,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拉著温婉君,一起在床
边坐下,道:「婉妹,帮我一下好吗?」温婉君嗯了一声,面带羞涩,缓缓解开
凌君毅衣带。凌君毅执起温婉君右手,往她腰带上轻轻一按。温婉君脸现红潮,
轻轻松了腰带,衣襟放开,似有一股淡淡的香气飘了出来。
凌君毅推开被子,躺到床上,低声道:「婉妹,躺下来。」
温婉君顺从地躺在凌君毅身边,侧过身子,一对澄澈的眼睛害羞地望著凌君
毅,轻声道:「大哥!」
凌君毅侧转身体,摸了摸温婉君柔顺的秀发,指尖落在两片樱唇上,温柔地
来回拨弄。温婉君嘤咛一声,不自觉闭上双眼,迟疑片刻,在指尖上吻了吻。凌
君毅轻缓地挑逗那小小的唇,温婉君娇躯微微颤抖,生涩地吮吻著,发出了「嗯
嗯」的声息。
看著温婉君认真的回应,凌君毅也不能只单纯引逗,撤开手指,吻了上去,
品味香唇柔舌。一吻之下,温婉君已是心弦大乱,忘我地回吻。两人交相缠吻之
际,更动手除下对方衣衫。初时动作尚是斯文温和,但随著深吻转为激烈的热吻
,凌君毅和温婉君已渐渐沉醉於浓浓的情爱之中,手下也是一发不可收拾,胡乱
拉扯。
吻到尽头,两人喘息著分开,凌君毅固然衣物凌乱,温婉君更是曲线毕露,
上衫已被除去,一件鲜艳的红色小兜半掩趐胸,更衬托得她肌肤晶莹如玉,双腿
之间稀疏的小草地满溢露水,诚实地显示出她是如何动情了。自温婉君上次破身
之后,两人直至今日方有温存机会,凌君毅拥抱佳人,极尽怜惜地爱抚温婉君肌
肤,低声道:「婉妹,婉妹……」双手滑过她手臂、双肩、背脊,取下了那件小
兜,停在那可爱的胸脯上。
温婉君双目紧闭,兴奋地喘著气,任由凌君毅揉动她的乳房,手掌更按在凌
君毅手背上,失神地叫道:「啊……君……哥哥……」随著两粒樱桃般的淡红色
慢慢挺立,温婉君感受到的刺激也一波比一波高,房中充满了不胜娇羞的鸣泣声。
看著温婉君渐趋迷乱,凌君毅忍不住下身硬直,顶端不停磨蹭著温婉君私处
,双手游移至温婉君腰际,身位稍转,自己仰躺在下,让温婉君伏在自己身上,
说道:「婉妹,这次你就自己来吧。」温婉君微微一怔,却见凌君毅眼中颇有捉
挟之意,随即明白,不禁面红耳赤,摆动腰身,将私处往那火热的宝贝迎去,轻
咬下唇,扭腰摆臀,宝贝慢慢插了进去。
凌君毅手掌在她腰身和屁股之间来回抚摸,赞叹道:「婉妹,你……你做得
很好嘛。」
温婉君羞得无以复加,低声道:「丢脸死了……大哥最讨厌了啦!」口中虽
然这麽说,柔嫩的洞口却焦急地加速包裹著仰天直立的宝贝,给予它温润的感受
,令凌君毅越来越是亢奋。温婉君拼命压抑羞意,将宝贝纳入身体深处,这一番
主动前戏,已弄得她香汗如雨,呻吟断断续续,情欲波动,漂亮的瞳孔中散发出
渴望激情的要求。
凌君毅手指在她屁股上捏了一捏,示意继续。温婉君难为情地凝视凌君毅,
低声道:「真的……要我来动吗?」
凌君毅在她唇上印上一吻,笑道:「我想看看婉妹到底多厉害呢。」温婉君
满脸通红,双手按在床上,藉以撑起上身,柳腰轻摆,开始慢慢动了起来。
在温婉君的主导下,凌君毅轻松地享受温婉君温暖舒畅的身体,一边鼓励道
:「对了,就像这样……婉妹……┅真的很棒喔。」
温婉君羞怯地摇著头,发丝飞散,急叫道:「好……好丢脸……大哥……我
……我……啊啊……」
凌君毅轻声道:「别这麽说,婉妹,你现在这模样真的很好看呢。」温婉君
又是一阵害羞,下身快感渐生,纤腰不知不觉中加快了扭动,情绪也更加高亢,
一滴滴汗珠自双颊落在凌君毅胸前,下体交合处滋滋声不断传出,床单上水痕渐
渐扩大。
「唔唔……啊……嗯……」逐渐被快感浪潮淹没的温婉君,双手紧紧抓住床
单,双乳急速波动,虽然不甚丰盈,但精致超凡的外型,加上无比的柔嫩,看起
来另有一种诱人韵味,纯洁无瑕的脸蛋布满了羞赧忘我的表情,更令凌君毅魂为
之销,不再出言引导温婉君,双手突然在她腰边施力,娇躯摇晃得越发浪荡,宝
贝进出得更是深入,几乎令温婉君灵魂尽趐,香颈一仰,哀声叫道:「啊、啊呀!」
一连串婉转娇啼随之不绝於耳。
忽然之间,温婉君双手支持不住,整个趴倒在凌君毅身上,一对粉唇迷糊地
乱吻凌君毅肩颈之间,犹自呻吟道:「唔……唔唔……大哥……大哥……」凌君
毅双手动著温婉君腰间,剧烈的快感急速攀升,娇嫩的洞穴中一片滚烫,已经到
了极限。
温婉君狂乱地扭曲身体,声音又像哭泣,又像欢叫,大声娇吟:「啊、啊啊
……快……来……」但见她勉力撑起身体,眼睫颤动,私处已如洪水泛滥似地,
爱液从宝贝进出之处大片飞溅。
凌君毅陡然紧紧抓住温婉君香臀,叫道:「婉妹……婉妹!」
「嗯……啊……啊……啊……啊……」一股灼热无比的力道赫然冲击温婉君
,迫使她发出了极乐的吟叫,在一瞬间,温婉君的意识成了一片空白,旋即被凌
君毅的炽热爱意所灌注,一阵剧烈的颤抖之後,颓然倒下,再次娇弱无力地倒在
凌君毅怀里,回荡著幸福的呜咽。白色的浊液爆发逆流,自花瓣内汨汨而出。
温婉君微弱地喘著气,柔弱地伏在凌君毅身上。凌君毅轻轻将她抱住,所感
受到的只有温婉君嫩乳上柔腻的触感。过了好一阵,温婉君慢慢仰起头,低声呢
喃:「大哥……我……」脸上突然一阵羞红,道:「刚才……真的好舒服喔……」
凌君毅笑着道:「我也是啊。」
温婉君娇羞的道:「可惜妹子已经无力了,让玉蕊妹妹陪你吧。」
玉蕊做了回观众,看了出活春宫,早已是美目迷离,春心荡漾,一副饥渴难
耐的模样。凌君毅只觉一阵心悸,低声道:「玉蕊!」双手微动,让她背倚著自
己,手臂环过她身前,温柔地揉动她的双乳。
玉蕊娇喘一声,轻轻咬著下唇,心底情欲渐生,轻声喘著:「唉……嗯……
嗯嗯……」玉蕊心魂如醉,口中逐渐发出了各种难耐的声息。
凌君毅一边爱抚,一边凑上她耳後,轻轻吹了口气。玉蕊浑身一颤,一股趐
麻的异样快感奔流全身,忍不住娇啼一声,迷迷糊糊地道:「好……舒服……」
凌君毅轻声道:「玉蕊,你还是这麽可爱……」手掌隔著衣衫慢慢拨弄她的
乳头,亦不时顺著圆弧轻抚,带给玉蕊的刺激越来越强,呻吟声渐次加大。
但听玉蕊叹气似地喘道:「啊……啊啊……我……不行……快不行了……」
凌君毅悄声道:「玉蕊,还没开始呢!」
玉蕊娇羞地点了下头,星眸朦胧,断断续续地道:「我……我……呵啊……
嗯……」持续著无法自制的娇喘,双手也开始轻解罗衫,不过多久,惹人遐想的
娇柔体态尽显无遗。
凌君毅看著玉蕊圆肩润背,眼光下移,忽地心念一动,轻声道:「玉蕊,可
以趴在桌上吗?」
玉蕊心中怦然而跳,轻声道:「你……想这样看我麽?」
凌君毅低声道:「是啊……可以吗?」
玉蕊虽然害羞,却仍然微微颔首,将桌上的壶杯等移到一旁,弯著身子,上
身贴著在桌面,丰润的屁股对著凌君毅,羞涩地半回著头,娇怯怯地道:「是…
…是像这样子麽?」
玉蕊摆出这个姿势,看在凌君毅眼里,可比一时所想像的更加刺激百倍,下
身忍不住整军待发,定了定神,轻声道:「玉蕊,我想就这样进行……你觉得如
何?」
玉蕊「嘤」地一声,眼中满是娇羞之态,声细如蚊地道:「从後面吗?」凌
君毅点了点头。
玉蕊羞答答地缩著肩,轻声道:「我……随你怎麽样都好……我都喜欢的。」
说话之际,下半身微微颤抖,私处的蜜汁已然顺著大腿内侧缓缓流下,证明她心
中的期待。
凌君毅随即现出男子的神兵,走到玉蕊身後,爱惜地摸著她洁白溜滑的背部
,下身则抵触著芳草间的可爱花瓣,轻声说道:「玉蕊,痛的话要说喔。」
玉蕊娇声道:「又不是第一次了,你还怕我痛啊?」
凌君毅手掌沿途摸到了她白嫩的屁股上,轻轻捏了一下,笑道:「真把你弄
疼,我可舍不得了。」
玉蕊轻轻颤抖了一下,轻声笑道:「别捏啦,好讨厌!」这话不说还好,既
然出口,凌君毅岂有不肯彻底伺候之理,当下双手放在两个雪团般的嫩肉上,极
其温柔地爱抚起来。玉蕊不禁上身一挺,娇声鸣叫:「啊、啊啊、嗯啊!」
凌君毅见她立刻有了反应,心中有数,更是无所不至地玩弄这诱人的屁股,
右手手指轻轻在她股沟外画动,左手四下游走之馀,更不忘时时招呼私密的花丛
,带著湿润水液的手掌在粉臀上留下了晶莹的痕迹,也令玉蕊兴奋的连声喘叫:
「啊……啊啊……凌大哥……大哥……不要啦……唔唔……啊啊……啊啊……嗯
啊……再这样……这样……我……真的……不行……」
凌君毅同样是大感刺激,下体宝贝也已按耐不住,慢慢入侵玉蕊娇小的私处。
玉蕊额现香汗,口中声音越来越是模糊不清,手指在桌上不停乱抓,只是桌面毕
竟不是棉被床单,无法抓入,无可发泄,亢奋之情越发激烈,不停哀声娇鸣:「
啊……啊……啊啊……呵……嗯……不……不要……」
那柔软的乳房木桌被木桌所挤压,不停变著形状,直到灼热的力量贯入身体
,玉蕊也已汗水淋 ,桌面也是一片湿,玉蕊上半娇躯随著凌君毅的突进不住滑
动,完全不能自主。由於凌君毅是从背後进攻,玉蕊虽是情欲高涨,却看不到爱
人面貌,明知道在她体内冲刺的便是凌君毅,但是这种不见其人的情况,却令玉
蕊心中又是紧张,又是慌乱。加上桌面汗湿,无可著力,完全任由凌君毅摆布,
那种不安全的心情,让她在快感连连之际,更增添强烈的害羞和彷徨,樱唇开阖
,春声大作:「嗯……嗯嗯……啊啊……呃……呃……嗯…嗯啊啊……」声音之
浪荡,只听得凌君毅血脉贲张,下身动作不停加快,几乎热得要出火。
玉蕊只觉魂魄尽销,心神飞入一片浓情蜜意里,忽地凌君毅压低身子,伸手
掌握了她胸前嫩乳,狂热地抚慰著,一边低声耳语:「玉蕊……玉蕊……真的太
可爱了……」
玉蕊禁不住这等调情,耳边、胸前、股间各处都是醉人的强烈快适,身心都
要成为凌君毅俘虏一般,再也承受不了,放声呻吟:「君……哥……哥……啊…
…我……我……啊……啊啊……」木桌彷佛随时便要瓦解,喀喀作响,随著两人
的交合剧烈摇晃。
随著一声登至绝顶的娇吟,玉蕊率先达到了极限,紧跟在後的,是凌君毅奔
腾而出的阳精热流。一阵可爱的鼻息颤过,玉蕊虚脱地趴在桌上,朱唇皓齿之内
回荡著幸福的喘气声。凌君毅屈手撑著身体,以免压到玉蕊,在释出大量气力後
,也是全身乏力,只能微笑著抚摸玉蕊犹带桃红的肌肤。
玉蕊温柔地看著凌君毅,轻声道:「累了吗?」
凌君毅低声道:「比跟别人拼命还要累得多。」
玉蕊腼腆地笑了笑,轻声道:「上床……睡觉吧。」
凌君毅微笑道:「好啊,你们两个陪我睡。」三个爱侣,心满意足的相拥而
眠。
这是第二天的清晨,天边刚刚透出一些鱼肚白,楼船昨晚是在大姑塘过夜的
,此时尚未启碇。六艘梭形快艇,陆续驶回,这时该是换班的时候了,十二名护
花使者和八名护法,分作日夜两班,轮流乘艇巡逻水面。楼船底的中舱,是一个
宽敞的膳厅兼休息室,上首中间放着品字形三张八仙桌。此时总护花使者凌君毅
、左右护法和八名护花使者,大伙都在厅上,这是早餐的时候。每一张桌上,都
放着几碟酱菜、花生米、白糖和一大盘雪白的馒头,下首还有一大桶热气腾腾、
滚烫的稀饭。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甲板上传来,两条人影,迅速地奔入膳厅。
坐在上首一桌左边位上的左护法冷朝宗手上刚撕了一块馒头,突然目光一抬
,沉声问道:「杜护法,罗护法,可是出了什么事吗?」他不失为多年的者江湖
,杜乾麟,罗耕云两人昨晚当值,率同四名护花使者巡逻水面。天亮交班,自然
该回来了,但回来用不着这般匆忙,他是听出两人脚步声有异,才问这话。
进来的正是护法杜乾麟和罗耕云两人,当下由杜乾麟朝上拱手—礼,答道:
「左护法说得是,杨家骡、沈建勋〔护花使者〕都负了伤。」
冷朝宗身躯一震,急声问道:「在哪里出的岔?」
杜乾麟道:「大孤山北首。」
冷朝宗又道:「人呢?」
杜乾麟道:「都回来了,只是沈建勋那艘船上的两名水手,全遇害了。」正
说之间,只见万有为、诸福全两人,扶着负伤的杨家骢、沈建勋走了进来。
凌君毅站起身子,迎着问道:「他们伤势如何?」
杜乾麟道:「杨使者是被暗器击中腿部,差幸他身上带有解药,剧毒已怯,
只是暗器太过细小,尚未取出。沈使者身上有三处剑伤,失血过多,方才已经昏
迷过去,经属下给他包扎了伤口,喂了两粒伤药,如今只是精神委顿,已无大碍。」
凌君毅颔首道:「好,让他们坐下来,给我瞧瞧。」万有为、诸福全应了声
「是」,扶着两人在板凳上坐下。
丁峭跟着走了过来,从怀中取出一条三寸来长的磁尺,说道:「总座,杨兄
腿上的细小暗器,只怕是毒针之类,属下这磁尺,专吸毒汁,是否由属下先替他
吸出来?」他扇中暗藏毒针,是以身上备有吸毒针的磁尺。
凌君毅因自己当选总护花使者,自然有许多人心存不服。正好借机露上一手
,闻言笑道:「不用,待兄弟先瞧瞧再说。」伸手揭开杨家骢腿上已被撕开的裤
管,注目看去,果然有四五个极细的针孔,皮肤四周。因涂过「毒汁」解药,毒
气已退,但针孔处仍然留有黑点。这就仰手一指,回头道:「针上淬过剧毒,因
此纵已涂过解药,仍然留有毒血,并未清除,如若光是把毒针吸出,而不能把毒
血逼出,目前虽可无事,时间稍长,余毒仍会在体内发作。」
杜乾麟道:「属下已经喂了他两粒本帮特制的解毒丹了。」
凌君毅微微摇了摇头,笑道:「只怕没有用,除非杨兄人本身能运行真气,
把毒血从针孔逼出体外才行。」这话等于白说,杨家骢连坐都坐不住,哪里还能
运气逼毒?
凌君毅话声一落,已经伸出手去,掌心按在伤口上,轻轻往上一抬,等他翻
过手来,掌心赫然多了五枚细如牛毛的钢针。冷朝宗看得一呆,失声道:「总座
好精湛的内功。」
凌君毅微笑道:「如论内力修为,兄弟哪有冷兄的精湛,兄弟使的,只不过
是「擒龙手」中的吸力罢了。」
冷朝宗因凌君毅当着大家,说内功修为不如自己,这话从总护花使者口中说
出,当然极具份量,一时顿觉脸上有光,连忙欠身道:「总座太谦了。」凌君毅
伸出左手,握住杨家骢有掌,暗暗运功,一股真气,循着对方手臂,朝右腿逼去。
但见杨家骢五个针孔中,立时缓缓流出黑血,不多一会,黑血渐淡,流出来的已
是鲜红血液。
凌君毅左手一松,放开杨家骢的手,说道:「好了,毒血已尽,你们给他敷
上刀创药,包扎起来就好。」
杨家骢长长舒了口气,有气无力的道:「多谢总座赐救。」早有万有为从身
边取出刀创药来,替他包扎妥当。
凌君毅抬目问道:「今天白天由哪两位护法负责?」
右护法蔡良道:「是叶开先、冉遇春。」
叶开先、冉遇春立即站了起来,欠身道:「不知总座可有吩咐?」另外四名
护花使者也跟着起立。
凌君毅道:「大船即将启碇,诸位该出发了,先到大孤山一带去搜索搜索,
如遇敌踪,立即以信号联络。」叶开先、冉遇春应了声「是」,欠身一礼,便和
四名护花使者一齐朝外行去。凌君毅正待向杨家骢、沈建勋两人问问遇袭的情形
,只见窗外白影一闪,总管玉兰款步走了进来。
凌君毅首先站起身,招呼道:「总管早。」左右护法、护法、护花使者全都
站了起来。
玉兰慌忙裣袄为礼,说道:「总使者,诸位快快请坐,贱妾愧不敢当。」
冷朝宗走到右首,与蔡良坐在一起,空出左首一条板凳,让玉兰坐下,大家
依次落座。玉兰凤目一抬,目光落到杨、沈两人身上,问道:「总使者,他们两
人负了伤,可是出了什么事吗?」
凌君毅道:「不错,他们在大孤山遇到袭击。」
玉兰道:「是黑龙会的人?」
凌君毅朝桌上一指,说道:「此人使的是梅花针,淬过「毒汁」,应该是黑
龙会的人了。」
玉兰道:「咱们是否已经派人去大孤山一带搜索了?」
凌君毅道:「叶、冉二位护法已经去了,据兄弟推测,贼人伤人之后。可能
已经远去,此时大白天只怕搜索不到什么了。」
玉兰问道:「此事经过情形如何?」
凌君毅道:「兄弟刚替杨兄起下毒针,逼出毒血,正好总管来了。」正说之
间,只见副帮主芍药像一阵风般从前舱走了进来,她一双盈盈秋波,一下就落到
凌君毅的身上,娇声道:「凌兄,听说咱们巡逻的入出了事?是不是遇上了黑龙
会的贼党?」
凌君毅站起身,含笑道:「副帮主来得正好,详细情形,兄弟也不清楚,你
先请坐。」他站起身,自然是让坐了。
芍药道:「凌兄请坐,我和三妹坐在一起就好。」凌君毅只好仍在首位坐下。
杜乾麟、罗耕云躬身道:「属下见过副帮主。」
芍药道:「昨晚是你们两人当值?」社、罗二人应了应「是」。
芍药道:「事情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杜乾麟道:「五更左右。」他不待芍药再问,接着说道:「昨晚属下和罗兄
出去时,就分为两组,罗兄和万〔有为〕诸〔福全〕二位使者巡逻大孤山以南,
属下和杨〔家骆〕沈〔建勋〕二使者巡逻大孤山以北,五更时分,天色十分昏黑
,江面有雾,四五丈之外就看不见景物。」
芍药不耐道:「你说的简扼一些,别拖泥带水。」
杜乾麟知道这位副帮主的脾气,连忙应了声「是」,续道:「那时属下等三
条船,相距总在十几丈左右,属下因雾水极大,站在船头,忽听远处隐隐传来喝
叱之声,属下急命水手循声寻去,但那时夜雾极大
芍药不耐道:「我要你说得简单扼要,你怎么老说雾大。」
「是、是……」杜乾麟连声应是,接着道:「等属下赶到,沈使者船上两名
水手已死。沈兄身中三剑,一身是血,跌坐舱中,看到属下,口中说了声追,就
昏了过去。杨使者仆卧船头,中了贼人暗器,已经昏迷不醒。」
芍药问道:「你没见到贼人的影子?」
社乾鳞道:「那时夜雾……」他原想说「夜雾甚浓」,但只说了「夜雾」两
字,慌忙改口道:「属下赶去之时,并未看到贼船。」
沈建勋身中三剑,失血过多,此时显得十分虚弱,一手扶着桌沿,站起身道
:「启票副帮主,此事经过,只有属下一人最清楚。」
凌君毅道:「沈兄伤得不轻,你还是坐下来说好了。」
沈建勋望望芍药,不敢坐下。玉兰道:「总使者叫你坐下来说,你就坐下来
说吧。」
沈建勋道:「属下遵命。」坐下之后,接着说道:「出事地点,大概在大孤
山西北方,那时属下船只距离江岸,不过五里光景,属下听到一阵哗哗水声,起
初只当是杨兄的船只驶来,并未在意……」芍药哼了一声。
沈建勋被她哼得不由口气一顿,续道:「后来忽然听到舱后扑通—声,似有
人堕水,属下回头看去,发现后梢窜上一条人影,属下正待喝问,那人身手矫捷
,挺剑就刺,属下就和也动起手来。」
芍药道:「你没看清他面貌?」
沈建勋道:「这人不但一身黑衣,连一柄剑都是乌黑的属下只看他是个瘦长
个子,没看清他的面貌。」
玉兰道:「此人剑法如何?」
沈建勋道:「剑法十分辛辣属下和他交手二十来招,腿上就被刺中一剑。」
芍药道:「杨家麟什么时候赶来的?」
沈建勋道:「约莫在咱们交手了一盏荼的工夫。杨兄的船从左首驶来,届下
听到杨兄大叫一声,纵身飞纵上船。就见那黑衣人左手一扬,厉声道:「下去。」
那时晨雾很浓,属下怕杨兄中人暗算,急忙叫了声「杨兄小心。」但杨兄凌空扑
来,无处闪避,属下只听他口中哼了—声,十倒船头。属下因出声警告,稍—分
神,又被刺中两剑。他剑上淬过「毒汁」,属下左脚麻木,跌倒船扳上,差幸那
时候远处有船驶来,贼人神色慌张,从后梢跃落来船,匆匆逃走,接着杜护法亦
跃上船来。」
芍药道:「对方只来了一个,还连人家的影子都没有看清,就造成两死两伤
,照这情形,咱们还能找上黑龙会去?」
杜乾麟一脸惶恐,连连躬身道:「属下无能……」
芍药气道:「你们这些人,只配在花家院里打转。」
凌君毅含笑道:「这是意外,昨晚雾也确实大了些,对面都看不见人,才会
被贼人所乘。」他回过头去,朝杜乾麟抬抬手道:「杜兄叫他们把杨、沈两位使
者扶进去,好好休息。」杜乾麟答应一声,便和万有为、诸福全两人挟起杨家骢
、沈建勋朝房中而去。
芍药因有凌君毅开了口,自然也也就不多说了,眼波一溜,说道:「太上要
我来问的,我还得覆命去,凌兄你看怎么说好?」
凌君毅说道:「这是意外,谁都无法防范。太上问起来,副帮主只管照实把
经过情形跟太上报告好了。」
芍药披披嘴道:「像昨晚发生的这种事情,要是让太上知道了,责怪下来,
谁能负责?」
凌君毅朗笑道:「太上早就说过,维护本帮之责,由在下一力承担,自然是
在下负责了。」
芍药妙目凝睇,问道:「你如何负责?」
凌君毅道:「不出数日,在下自会把昨晚伤人的贼人擒来,这总够了吧?」
芍药站起身道:「等人擒到了再说,别先说大话,太上面前,可不能这么说。」
玉兰看副帮主站起,也跟着站起身来。
凌君毅道:「副帮主可是不相信么?」
芍药甜甜一笑道:「我信……」款步朝舱外行去。玉兰也紧随着她身后而去。
右护法蔡良等芍药走后,豁然笑道:「咱们这位副帮主,比太上还要难说话
,从没有敢对她这么说话的人,也从没看到她这般笑盈盈的对人说过话,看来,
副帮主对总座特别客气呢!」
本来大家背后都说凌君毅是百花帮的「娇客」,给蔡良这一说,不由得全都
笑了出来。这下凌君毅还没脸红,蔡良一张黄脸,倒反而红了起来,摸摸脸颊,
说道:「兄弟说的是老实话。」他越描越黑,全堂更不由得哄然大笑。
左护法冷朝宗一手提着旱烟管,站起身道:「好了,船已经开了一阵,现在
差不多快到大孤山了,今天船上值日的是秦得广、张南强二位吧?咱们到船头瞧
瞧去。」
秦得广、张南强同声应「是」,跟着冷朝宗朝舱外走去。凌君毅的卧室,是
在大厅左首,除了床铺,临窗还有一张小桌,两把木椅,陈设虽极简单,但在船
上已算是相当舒适讲究的了。窗临甲板,推过木窗,还可以远眺江上景色。凌君
毅到扬家骢、沈建勋的房里,探看了两人的伤势。护花使者的卧室是四个人一间
,上下铺,地方十分窄,凌君毅暗暗记下了另外两人的姓名,便自退出。走到船
头,只见冷朝宗和秦得广站在那里说话。冷朝宗果然内功精纯,凌君毅才走出船
舱,他已经回过头来,一眼看到凌君毅,立即拱手道:「总座出来走走?」
凌君毅顿首笑道:「舱里确实有点闷气,哦,这是什么地方了?」
冷朝宗伸手一指,说道:「刚过了大孤山,前面就是小孤山了。」
凌君毅道:「江面上没事吧?」
冷朝宗用手中旱烟管指划着江面,说道:「江面上风平浪静,附近一二十里
内,都看得清清楚楚,咱们的巡起船,就在前面,白天大概不会有事。」
凌君毅道:「冷老见多识广,江湖经验丰富,依你看,这黑龙会巢穴,会在
哪里?」
冷朝宗模模山羊胡子,沉吟道:「这个就难说了。从这里去,只有北峡山、
巢湖、石臼较有可能,淮河上的洪泽湖,也有可能,只是这些地方,从未听说过
有大伙贼人。黑龙会纵然行动隐秘,也瞒不过江湖上的耳目,秦护法对这一带地
势极熟,属下方才就是在和他讨论此事,也觉得黑龙会潜伏在这些地方的可能不
大。」此人不失为老奸巨滑,他方才和秦得广低声说话,怕引起凌君毅怀疑,在
轻描淡写中,带上一句,就把事情交代过去。
凌君毅道:「那么依冷老的看法呢?」
冷朝宗道:「黑龙会的巢穴,如果不在这些地方,那就可能在长江下流了。」
他说到这里,接着看了凌君毅一眼,才又接道:「其实总座该向太上请示,咱们
目的地究在何处,让大家心里也好有个准备。」
凌君毅迎着江上清风,徐徐吁了口气,淡然笑道:「太上心里胸有成竹,快
到地头,自会向大家宣布,她不说谁敢去问?」
冷朝宗深沉一笑道:「总座说的也是。」
凌君毅循着左舷甲板,朝船后走去。看到张南强独自倚着桅杆远眺,心中就
意识到八名护法之中,似乎分成了两派。这也难怪,当时三十六名护花使者。本
来就是分由左右护法率领的。张南强看到凌君毅,慌忙过来行礼。凌君毅含笑道
:「张兄不用客气,兄弟只是随便走走。」随着话声,已经走到后梢。
掌舵的是一名头盘小辫子的瘦小老者,但凌君毅看得出来,此人一身武功也
有相当基础。他昨天就听说过,掌舵的叫勾老大,昔年原是洪泽湖的水盗,投效
百花帮,已经有十年了,百花帮所有船只,悉归他指挥。只是这次的航行,连他
也一无所知,据说每天启碇前,由太上亲自命使女直接下令给他,告诉他这一天
的航行路线和晚上在哪里停泊,他只是按照指示行事。
凌君毅望着勾老大炯炯双目,凝注远方,一心一意地掌舵,似乎根本没看到
自己一般,自己也不好去打扰他,只是心中暗暗忖道:「黑龙会难道有什么秘密
不成?」
天色逐渐接近黄昏,晚晖斜照,江面上闪耀起万道金蛇,景色之壮丽,丝毫
不逊日出。凌君毅倚着窗口,似是看得出神。只听身后响起一个又娇又甜的声音
说道:「你在想什么心事?」
凌君毅微微一怔,回过身去,只见芍药似嗔似喜地站在身后,一阵沁人甜香
,已经送入鼻中。这就含笑道:「我当是谁,副帮主请坐。」
芍药娇嗔道:「除了我,还有谁来?」接着轻哼道:「副帮主、副帮主,你
只会叫我副帮主。」
凌君毅自然听得出来,看看四周,低声道:「妹子,在外面要小心点。」
芍药娇笑低声道:「太上都知道了,她老人家都不管,谁还敢管?」
凌君毅陪着她聊了一会,芍药看看天已经快黑了才起身离去。天色果然黑了
,黑得好快!船已经开始缓慢下来,在靠近香口江岸的一处港湾停了下来。偌大
一艘楼船,黑沉沉地,看不到一点灯火!不,灯火自然点上了,只是楼船上,每
一处窗口,都拉上了一道黑布窗帘,一丝灯火也透不到外边去。膳厅里,点燃起
两盏风灯,三张八仙桌上,有酒有肉,菜肴相当丰盛。凌君毅正中落座,大伙也
依次入席,舱帘启处,负责白天巡逻的叶开先、冉遇春率同四名护花使者鱼贯走
入。叶开先、冉遇春朝上双手抱拳,同声道:「属下向总座交班来了。」
凌君毅目光一抬,迅快由他们六人脸上掠过,含笑道:「诸位辛苦了,请入
席吧。」
叶、冉两人再一抱拳道:「多谢总座。」各自回到自己桌上坐下。
凌君毅问道:「今晚该由哪几位轮值了?」轮值人员,早已先用过晚餐。
只见公孙相、宋德生和四名护花使者应声站起。公孙相道:「今晚由属下和
宋兄值班。」凌君毅目光缓缓转到四名护花使者脸上,还未开口。宋德生已经指
着四人说道:「翟天佑、翟友成、许廷臣、何祥生。」
凌君毅一眼看出许廷臣、何样生两人,正是和昨晚负伤的杨家骢、沈建勋同
一个房间。凌君毅觉朝两人多看了一眼,问道:「你们两组人,如何分配的?」
公孙相道:「属下和翟、翟二兄负责向北十里江面,宋兄和许、何二位负责
向南十里江面。」
凌君毅心中暗暗冷哼,忖道:「果然不出我所料。」一面点头道:「如此甚
好,昨晚出了事,总算太上并未责怪下来,今晚大家可得小心。」
公孙相、宋德生同声应「是」,说道:「总座放心,贼人今晚胆敢再来,属
下纵然不把他生擒,也要把他活劈了。」
凌君毅微微一笑道:「江面辽阔,真要遇上贼人偷袭,不可求功心切,第一
件事,还是先放信号火花为宜。」接着以「传音入密」向公孙相道:「公孙兄今
晚要特别小心,一有警兆,务必先放火花。」两人又应了声「是」。公孙相微微
一怔,也微微点点头,外人自看不出。
凌君毅拍拍手道:「你们可以去了。」公孙相、宋德生躬身为礼,率同四名
护花使者,出舱而去。大家匆匆饭罢,凌君毅站起身朝三眼神蔡良道:「今晚是
蔡老当值吧?」
蔡良道:「不错,总座可有什么吩咐?」
凌君毅按说道:「蔡老言重,吩咐不敢,只是昨晚出事之后,兄弟好像有个
预感,碱人还会故伎重施。」
蔡良道:「这个总座但请放心,今晚若有差错,就拿兄弟是问。」
凌君毅道:「咱们不是还有两条预备快艇么,兄弟之意,要这两艘快艇上的
水手,在船上待命,随时准备出发。」
三眼神蔡良点点头道:「总座想的也是,杜乾麟,你去关照一声,要他们在
艇上待命。」
杜乾麟答应一声,转身向外行去。饭后,没有值班的人,就各自回房。凌君
毅终究是总护花使者,他有责任。他想到了某一件事,如果对方真有阴谋的话,
今晚就可能会发生在他的身上。他从膳厅出来,踏着甲。板,走到船头,凝目远
眺,满天繁星,闪着朦胧而碎屑的光芒,江面上风平浪静,没有月色,就显得黑
沉沉的。
「又起雾了。」凌君毅仰首向天,轻轻吁了口气,他没有说出来,只是心中
想着。「总座。」他身后忽然有人低低的叫了一声。
凌君毅回过头去,说道:「是蔡老。」
三眼神蔡良一手提着酒葫芦,含笑走近他身边,望了他一眼,说道:「总座
好像有什么心事?」
凌君毅淡然一笑道:「没有,在下只是随便看看。」
三眼神道:「总座言不由衷,那是把兄弟当作外人了。兄弟在江湖上混了大
半辈子,总座打晚餐日寸起,就一直攒着眉头,这不是有着心事,还是什么?」
凌君毅潇洒一笑道:「蔡老也许看走眼了,在下只是有些闷气,才出来走走。」
三眼神看他不肯说,也就不便多问,笑了笑道:「总座又不喝酒,住在船上
,最好解闷的方法,就是喝上两蛊。」说着打开葫芦,随手递了过来,笑道:「
总座要不要喝一口?」
凌君毅摇摇头道:「蔡老自己喝吧,在下和酒实在无缘。」
三眼神也不客气,举起葫芦呕呕嘴角,笑道:「兄弟一生别无嗜好,就喜欢
喝一口,饭可以不吃,要是一天没酒喝,可就打不起精神来了。」他没待凌君毅
开口,接着又说道:「古人说得好,自古英雄皆寂寞,这话可一点也没错,兄弟
三眼神这外号,就是从酒上来的……
凌君毅道:「蔡老这外号,原来和酒有关?」
三眼神蔡良笑道:「谁说不是。那时兄弟不过二十来岁,就喜欢喝酒。咱们
关外,天寒地冻,大家都能喝,因为喝酒可以取暖。但先师门规极严,练武时不
准喝酒。有一天早晨,兄弟起来,偷偷的喝了一壶,不想就出了漏子……」他又
喝了口酒,续道:「那天正好练单刀,兄弟练到「拨草寻蛇」,上身必须下扑,
哪知喝了空肚酒,这一扑,就来了个狗吃屎,扑了下去,前额碰到刀尖上,开了
一个眼。从此只要一喝酒,脸上不红,这刀疤就红起来,江湖朋友就这样给兄弟
起了这个外号。也有人说,只要兄弟杀心一起,这刀疤也会红,兄弟自己对此倒
不知道。」
凌君毅道:「蔡老就这样不使刀了。」
三眼神道:「总座说对了,兄弟从那一次起,对练刀就失去了兴趣。」
凌君毅道:「若是换了在下,就对酒失去兴趣了。」
三眼神大笑道:「所以总座一直不会喝酒了。」
凌君毅回到卧室,深夜,荒滩,除了水浪撞击江岸,发出澎湃的涛声,可说
万籁俱寂。可是当他推开房门的时候,他不禁又是呆住了,床边竟然坐着两个女
子,不是别人,正是十二侍者当中的梅花和菊花两人。看见凌君毅进来,两人都
站了起来,凌君毅惊异的道:「你们……」
梅花年龄比菊花要大,闻言道:「公子……」欲言又止,毕竟话是不好出口。
凌君毅低声问道:「是牡丹让你们来的?」
菊花答道:「是我们求大姐答应的,公子,我们姐妹不顾羞耻,自荐枕席,
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将自己的身子献给心爱的人,希望公子不要鄙视我们,
我们姐妹也不会要公子负责。」
梅花也道:「公子,我们并不奢望公子也喜欢我们……」
话未说完,凌君毅已上前将二女搂在怀中,雨点般的吻已落在了二女的脸上
,颈上:「二位姐姐,什么也不要说了,我除了感激你们的深情厚爱,只有惭愧
……」
二女送上香吻:「弟弟,你不知道,我们都爱上了你……」
三人温存半晌,凌君毅悄悄对菊花道:「姐姐先上床好吗?」菊花娇羞的点
点头,自己解衣上床,躲在被窝里偷瞧凌君毅和梅花的进展。凌君毅轻轻卷起梅
花绸裙,直至腰间,两条晶莹如玉的美腿之间,隐约被裙影遮蔽,瞧不真切,床
单和裙内却都沾得湿了。梅花软绵绵地呻吟著,一边解开凌君毅的衣带。
凌君毅温柔地让梅花躺在床上,抬起了她的双腿,微微叉开,让两腿夹住他
的腰侧,正露出那神秘的花丛。梅花脸蛋羞得通红,低声喘息:「不要……别这
样子……」凌君毅却欣赏娇艳欲滴的花朵,著右手抚摸著她平滑柔软的小腹,指
尖在脐边游走引逗。
「唔嗯……啊……」梅花轻咬下唇,眼睫微颤,发出既无奈、又兴奋的呢喃。
菊花看得心悸神驰,眼光一移到凌君毅下身,更是心跳得如打鼓一般。眼前两个
如花似玉的俏姑娘,正自含羞带怯,值此情景,凌君毅如何能不动心?那话儿自
是早已精力弥漫,昂然挺立,随时要冲锋陷阵一番。
凌君毅很谨慎,宝贝在牝户上摩擦轻触,轻碰微接。梅花身如火炽,被引得
又羞又急,娇声呻吟道:「唔……好……好热哦……弟弟……你……你别……不
要再耍我了啦……我……啊……」那娇贵的花瓣绽放著美不胜收的绛红,花蜜源
源不绝地流出,将凌君毅下体也沾得通体湿润,闪闪发光。
凌君毅看著梅花竭力忍耐的神情,又是哀怨,又是羞涩,登时激得他情致高
涨,低声道:「梅花姐,要去了!」梅花轻轻「嗯」地一声,心中羞怯无比,心
道:「一定要忍住,只是有点痛而已,别怕,别怕……」
然而越是这麽想著,下体越觉绷得紧了,在这要紧关头,实在忍不住害怕。
凌君毅吐了口气,向花瓣内冲击过去。虽然宝贝已经接受蜜汁的洗涤,相当
滑溜,但对梅花那娇小玲珑的秘境而言,仍是蛮横的威力。一插之下,梅花浑身
一颤,放声哀鸣。
「啊啊啊!唔嗯……呜……啊……」才进入些许,梅花已觉疼痛难堪,十指
胡乱抓著床单。凌君毅呼了一声,又插进了少许。梅花紧闭双眼,痛楚得几乎流
出泪来,不禁哀叫道:「弟弟……啊啊……好痛……」
凌君毅柔声安慰道:「别怕,别怕,很快就好了……轻松一点……」一边说
著,一边伸手抚弄著梅花滑腻的嫩乳,极尽爱怜之能事。
梅花胸脯上一阵趐软,心绪紊乱,稍稍分担了下身痛楚,低声呻吟道:「弟
弟……你……啊啊……你……快一点……别管我了啦……」
凌君毅轻轻捏住两个樱桃般立起的乳尖,姆指、食指来回搓动,悄声说道:
「什麽快一点?」
梅花虽然平日机灵,这时也已急了,娇嗔道:「弟弟……你……你别使坏啦
……别……别等我又痛起来……那……那就……啊呀……啊……」她乳头被凌君
毅玩弄一番,忍受不了,又喘嘘嘘地叫了起来。眼见梅花已经是情热如火,凌君
毅腰间连连挺进,如同节节进攻的步行军,每一深入,梅花便受到痛感。
「啊……啊呀……痛……啊……啊……啊……呜……啊……」这浪涛般的进
击带给梅花强烈的震撼,眼角垂泪,娇躯狂乱地摆动挣扎。
凌君毅把心一横,低声道:「长痛不如短痛,梅花姐,忍著!」猛地一冲,
玉茎直抵花瓣最深处。梅花脑海陡然间一片空白,随即一阵撕心剧痛贯穿全身,
发出了高亢入云宵的哀鸣。
「唔啊……啊啊……呜……呜嗯……啊……」火烧般的阚痛充满了她柔弱的
玉门,泪珠不禁夺眶而出。就是旁观的菊花,也吓了一大跳,心中怦然,轻声道
:「梅花姐姐!」
凌君毅连声安慰,柔声道:「好啦,好啦,梅花姐,别哭罗……」
梅花呜咽一阵,才轻声道:「好痛……呜呜……你坏死了啦……」
凌君毅吻了吻她的朱唇,柔声道:「梅花姐,对不起啊!等一下就会舒服了
,来……别哭了……」一边说著,同时温柔备至地爱抚她的肌肤,极是怜惜,下
身不敢稍有动弹,只怕又弄痛了她。梅花初经人事,自是痛极,经得凌君毅一番
舒缓,这才痛楚稍息,春情复炽,迷蒙的泪眼慢慢转成了一片缱绻。她体内包含
著凌君毅的宝贝,正是火热难当,疼痛转为麻痒,嘤咛一声,不觉扭了下腰。
这一下动作,凌君毅便知梅花已开始感到舒适之意,当下轻声道:「姐,可
以了吗?」
梅花轻吟一声,低声道:「可以啦……不过……你……你可别太粗暴……像
刚才……嗯……」说著说著,俏脸通红,腼腆之极。既得首肯,凌君毅恭敬不如
从命,缓缓抽动起来。梅花的私处内潮湿柔软,固不待言,且兼收缩甚紧,摩蹭
的感觉强烈之极。凌君毅只挺进数下,便觉快不可言,忍不住渐渐加快了速度。
「啊啊……啊呀……啊……啊……唔啊……」梅花全身承受著凌君毅的爱意
,失神地娇吟著,精巧的双乳正和他结实的胸膛互相挤压,感受著温热的男子气
息。两人脸庞相对,立时缠吻起来,放纵的春声便成了低沉诱人的嗯唔。
凌君毅忽地离开了两片樱唇,起身采跪姿,将梅花双腿抬起,扛在肩上,双
手转而托住她纤腰後。如此一来,两人交合之处高高拱起,滋滋声响之下,更可
见到一根通红之物不停进出柔嫩的少女秘地。梅花羞不可抑,叫道:「不要……
啊……啊……唔……别看……」
菊花在一旁看著如此淫靡的景象,心跳不已,棉被里的身子紧紧缩著,心道
:「君弟弟跟梅花姐姐怎麽这样……好厉害……啊呀……」眼见梅花失魂落魄的
阏醉样子,忍不住脸上发烧,双腿紧紧夹住。凌君毅奋力冲刺,兴奋到了高亢处
,忽然按住梅花膝弯处,向前猛推,两膝直顶到了她乳房,像要把梅花翻过去一
般。
「啊呀……啊……啊……好……好丢人……唔……」梅花身子被凌君毅推得
曲起,宝贝每一次冲击,就被推得前後摇晃,好似腾云驾雾,飘飘然、陶陶然,
虽觉这姿势羞於见人,但既然是在自己心上人面前,也就任他胡来了。
只见梅花香背著床,晃前晃後,双乳被膝盖压迫得挤向两旁,香汗随之飞溅
,又有自乳端滴落的。凌君毅单臂横压住她膝弯内侧,另一只手却去玩赏她白嫩
的屁股,抚摸揉捏,满手温软。
「唔啊!」梅花心头快感狂袭而至,被这接二连三的攻势弄得气喘嘘嘘,哀
声叫道:「啊……弟弟……姐姐……我……我……嗯嗯……不……真的不行了…
…君弟弟……我……啊……」
凌君毅喘了口气,悄声道:「什麽不行了?」说著加快抽送,真如狂风暴雨
,直冲得梅花兴奋不已,那天仙般的沐态更显得柔弱不堪,螓首急摆,香汗如雨
,哪里能说出话来,只剩下银铃乱摇的吟叫。床上,凌君毅亢奋已达极峰,身子
一冲,阳精万马奔腾般破栏而出,猛烈无匹地贯进了梅花胴体。梅花蓦地一阵颤
动,好似一波火热巨浪将她抛上虚空,霎时间没了神智。
「啊……啊……啊……啊……」高亢的叫声稍一持续,梅花颓然侧首,气喘
嘘嘘,双乳如浪起伏,在激情後犹自难以平复,馀波荡漾。凌君毅一抽出宝贝,
梅花股间立时涌出了大量的汁液,或清或浊,甚有冒泡而出者。床上三人看了,
都禁不住脸红心泺。
梅花满脸羞红,娇喘道:「看啦……你把人家弄成这麽难看。」
凌君毅喘了几下,微笑道:「怎地怪我了?」
梅花慵懒无力地撑起身来,微一转头,向菊花笑道:「妹子,该你了。」
菊花脸色羞红,自躲在被子里,低声道:「我怕啊。」
凌君毅掀开被子,菊花脸蛋红艳得如要烧了起来,羞著叫道:「君弟弟,我
在摇头嘛,你怎麽……你怎麽可以翻开来啊!」
凌君毅不禁失笑,道:「你在被子下面摇头,我就有天大本事,又怎麽看来?」
菊花一怔,娇怯怯地道:「你该再问几次嘛。」
凌君毅一笑,也解下自己衣服,轻轻握住菊花手腕,笑道:「别遮著,给弟
弟看看?」菊花羞著不肯移开。凌君毅吻了几下,菊花心中意乱情迷,再也使不
上力抗拒,嘤咛一声,任他把手臂、双腿都展了开来,只羞得双颊滚烫。
凌君毅一看,不禁心魂不定,映入眼帘的是一对粉淡淡的趐胸,当真比豆腐
还要细嫩,雪肤凝脂,吹弹得破,似乎那几缕乌云柔丝散在其上,肌肤也要微微
弹陷,几乎要被发端刺伤一般。两条白腻晶润的大腿之间,仅有极稀少的遮蔽,
隐藏著绛色的娇艳纹理,好似一块水晶平滑地稍稍裂开,散发诱人的浅桃红色泽
,尚有一泓泉水慢慢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