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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拂尘】下卷 (36-40完)重修版

2020-07-13 09:46:12

 第三十六章:激变

  清欢当机立断,也不停留,御空而行,三日后回返上海,去了张家府邸,才
知张学良已经启程出关,他的老爹让日本人炸死了。

  清欢缩了缩脖子,嘶……!这仙道掌控天地万万年,果然底蕴深厚。只是拔
了一片龙鳞,张家,或说那东北之地便换了天地,莫非这天道还有后手不成?

  心中隐隐有些惶恐,怕日后仙道东山再起找他报复;又有些许躁动,如今这
世上我清欢也算鹤立鸡群,怎的还怕了那屎黄的泥鳅?

  于是便在洋楼中住下,自成就地仙,还有许多妙法不曾演示,便潜心钻研,
又不时使唤铁剑中的红蛟出来戏耍,倒也悠闲自得。

  这日正好影楼老板带了相片来寻,清欢只见相片上自个儿出尘卓然,比之张
学良另有一番巧妙,也是得意。又有三人淫照若干,细细把玩,也是妙趣横生。
不由的,生出天上人间之感,对宋美龄、张学良便生出一丝想念。

  不过,还未等得床伴回返,却是来了一个恶人。

  不,恶妖。

  来人身材中等,穿着破旧道袍,当时清欢正要出门,便看见其伫立篱笆墙外,
目中无人般抬头望天。

  这人看不出年纪,面皮虽是年轻,但是须发皆白,身上虽是气息不显,却让
清欢神魂颤栗,步步心惊。

  清欢当是骄傲自满之时,也是不以为意,对于来人不甚客气,将那来客带着
去了客厅,入座,开口便道,「道友何人,来吾处有何要事?」

  那妖面无表情,颇为木讷样子,只说,「取你狗命。」

  清欢一愣,气极反笑,「道友倒是好大口气,也不知你哪里来的依仗?」

  「清欢小子,也不问老朽何来,为何来,又做何为?」

  清欢心中打鼓,这老匹夫怎的认识自个?不禁暗自运气行功,将护体神罡激
发,又与铁剑中的蛟魂沟通联系,以防不测。

  见那来人可恶,便问,「道友,从哪来,到哪去,做甚幺买卖?」

  那老妖腾的站起身子,吓了清欢一跳,只听他说,「孤姓相,由南海来,来
取你的狗命。」

  听到这人说自个姓相,清欢倒是一头雾水,不成还是相柳?却又觉得匪夷所
思,自己只是地仙修为,哪里轮的到相柳大神大费周折?眼珠子一转,嘿的一声,
开了护体灵罡,手中突兀射出一支铁剑,脚下一顿,身子朝着老妖格杀而去。

  铁剑如电,瞬息便到了老妖面门,老妖面色如常,动也不动,竟由着铁剑冲
撞脸面,铁剑在那脸面上顿了一下,擦除几朵金花,便跌落在地,不再动弹。自
始至终,老妖眼睛紧紧盯着清欢,清欢不禁为之动容,这老妖真是可怕,怕不是
金仙修为?身子一扭,便要朝窗外逃遁。

  刚钻出半个脑袋,只听波的一声,护体罡气应声而碎,清欢只觉得腰间一沉,
背部传来剧痛,嗯哈一声,摔在窗棂之上,呼啦啦的,身子砸在墙上,打破了半
堵墙壁,一下摔出花园。

  那老妖不依不饶,一脚踏出,便到了清欢头顶,也不见其怎幺动作,只听咔
擦咔擦几声,那清欢的鞋子便到了清欢眼前,却是老妖将清欢像是折凳一样从腰
间折成两半。清欢吃痛,刚想呐喊,又觉得腹中剧痛,只听稀里哗啦声响,不禁
惶恐喊道,「畜生,你怎可砸碎俺的丹田!」

  老妖不理不睬,抓着清欢脚踝连着头发,提起清欢,左手画出一道虚空,抬
脚便迈了进去。

  清欢眼前一黑,心中害怕到了极点,此刻他又有当时遇上妙真感觉,莫非这
回便要死了?

  不过这老妖到底什幺来历?这般诡异行事,让清欢自觉死的冤枉。

  过了柱香时间,清欢眼前一亮,却是到了一处洞天之中,环视一周,洞天方
圆三里见方,高下落差十丈,天花、墙壁上用了繁星般的夜明珠点亮,地上铺满
了各色金银宝物古董字画,却都只是俗物。

  而在这些亮晶晶的宝物之中,一条几十丈的五爪金龙正躺在其中,许是老妖
划开此地虚空带来空间异动,那金龙两只蛇目正翘首相望,看着老妖和清欢这边。

  待与清欢对了眼神,蛇目中有了波动,又是得意,又是愤恨。清欢这才明白,
是这人道真龙叫来帮手,要致自己于死地。心中忽然一阵轻松,这下却是死的不
冤了。闭上美目,随那老妖给他丢在地上,像垛稻草一样躺在一堆珊瑚宝物中,
一动不动。

  此时,耳中传来说话身影。却是一男一女。

  女的声音清冽空灵,却是说道,「相杰前辈,如此,便多谢了。」

  男的声音冷漠,「俺不是你前辈,这下你我两清,莫再来南海归墟寻我,我
即刻便要化石沉睡,这方天地一切与我无关。」

  只听一阵刺耳声响,与先前划开虚空的异响类似,又有女声恭敬说,「前辈
好走。」

  余下便是一阵稀稀疏疏的走路声音,又听那女声说道,「呸,真当自己是上
古凶神,相柳后裔,若不是我仙道看你可怜,早让大禹剁碎做了蛇羹。」

  清欢乍听这原来也是一桩秘闻,心里倒有一丝波澜,不过,又想,与我何干,
都要死了。

  那走路声响越来越近,清欢心中那大恐惧也步步紧逼,神魂颤抖起来,妙真
的嘱咐还历历在耳,若不是他贪心不足蛇吞象,自不量力去夺那真龙天象,倒也
不会落得如此地步。

  清欢只待等死,也不睁眼,也不放出神念,神魂也龟缩识海,只想,这人道
真龙,不要妇人之仁,赶紧来个干脆,清欢自是吃不得虐待刑罚之苦的。

  但是,许久,那脚步明明在身前停了,清欢却没感觉有人要加害自身,不禁
有些奇怪,开口问道,「怎的还未到午时三刻?」

  只听身前传来银铃笑声,「呀呀,还以为清欢道长吓昏过去,还不知要等多
久。原来只是装睡?」语气中多有揶揄。

  清欢撅了噘嘴,睁开眼睛,歪头往上看去,只见一个粉面柳腰的女性木偶站
在身前,嘴巴处有个机括,随着那女子声音一开一合。

  嘶……这又是什幺玩意?

             第三十七章:苟且

  「嘻嘻,可是没见过这木牛车马的傀儡之术?」那木偶双手叉腰,歪头盯着
清欢,眼睛处还有假睫毛扑闪一二,倒真是有些诡异玄妙。

  「哎……在下认栽了,真龙可还有指教,若是没了,便……便将贫道了断了
罢。」清欢意兴阑珊,真个是有些提不起劲,怕的久了,连怕都忘了。

  不过,身死道消哪里有他话里这般轻松写意?

  「那可不成。」木偶又说,「花了大价钱逮了你来,不赚些利息怕是得不偿
失。」

  清欢知晓龙生性淫邪,必然是要让他做那门栓锁门的勾当,不过这龙有几十
丈大小,那阴户必然和城门一般,就把自个儿整个塞了进去,也便是牙签搅大缸,
哪有滋味可言?

  木偶见清欢歪头眼珠子囫囵打转,就知道他心中所想,像是在阁少女般掩嘴
笑了一声,接着自解罗衫,露出被木漆涂成惨白的身子,身子苗条修长,胸脯有
高高突起,顶端还有两粒粉红木珠,下身两条木腿又细又长,胯间粘了黑毛,阴
户、泄门掩映其中。

  竟然与女人身子一般面面俱到。

  「啊?」清欢愣了一愣,张开嘴巴,「你,真是狠心,竟然这般戏弄贫道。」

  「此乃本神身外化形,虽然看着不甚体面,却也是另有一番滋味,你且尝尝,
再作点评。」

  只听那宝物中的巨龙身子微微一动,从七寸阴户出喷出金色浓雾,瞬息便到
了清欢身前,清欢知晓此乃世间第一的淫毒,霸道非常,赶紧驱动剩余微末灵力,
想要封住百窍,却是神魂一颤,旎旎丛生,居然这淫毒直达识海,瞬息便玷污了
元神。

  「恩……哈……」

  清欢神智瞬间迷茫,胯下那条赤蛟化成的阳物勃然雄起,刺啦一声便将道袍
顶破,擦到了一旁的珊瑚之上,哎哟……一声轻痛,那木偶单手一招,竟然从芥
子空间取出两块颜色黯淡的古朴玉佩,赫然是天运七子剩下的那两枚。

  木偶将玉佩放到清欢身上,清欢摇头晃脑地身子扭动,体内功法不催自动,
引了那玉佩中剩余仙灵力入体,脊椎骨和那金丹伤势以可见速度自行修复起来。

  木偶见此,脸上闪出雀跃神情,趴伏在地,翘首在那清欢的肉龙上吃了一口,
喜不自胜道,「还是带着龙气的阳物,可真是捡到宝了。」

  接着起身,伸出木头指节,夹住那赤柱阳锋,膝盖子嘎子嘎响动,身子下沉,
便将那肉做的长枪捅进木头做的肉穴当中,「吼吼吼……」那宝物堆中的巨龙像
是得了天大的乐趣,身子轻扭,将洞天中的财货搅得一塌糊涂,当是快活非常。

  木偶也是身子颤抖,那清欢的龙阳如今却是今非昔比,乃是真正的世间奇珍,
一入快活世界,竟然随着清欢混沌的神识,本能狂抽起来,直把那木偶的密道绞
成了细细的木屑,随着木偶上下起伏,沙沙的落到了清欢身上。

  如此,一干便是三天三夜。

  待清欢灵台清明,只见周边俱是一片狼藉,珊瑚倒了,古董碎了,字画上全
沾了斑斑血迹。再看自身,却是坦胸露乳,肮脏不堪,胯下那条神物也是龟缩如
蚕,原本一丈三尺的身量却只剩下后边的三尺,还有一丈却消失无踪。清欢哀叹
一声,这宝贝还没有用武之地,便被这淫龙糟蹋了。

  再看体内,那断了的龙骨已经恢复如初,原先被相杰砸碎的金丹正在丹田中
缓缓转动,已然是大好了,不过原本这其中充盈的灵力只剩下十之一二,几近枯
竭。

  局面略有尴尬,说不得好,说不上坏。好的是没死,坏的是没了期望,莫非
要当这淫龙永世性奴不成?再看手上,握着两枚代天地行走玉珏,却是黯淡无光,
灵气不,思索片刻,便知其中端倪。

  「喂,人道真龙,可还在幺?还请出来叙话。」清欢短短几日尝尽苦头,性
子不再那般狂妄,却是油滑不少。

  「嘻嘻,真人醒了?」只听彭的一声,那堆积如山的宝物之中钻出一个木偶,
此时却是穿了衣裳,用手拿掉扎在头上的青铜宝剑,站起身子朝清欢行来。

  「多谢真龙赐玉之恩,」清欢打了一个稽首,微微躬身。

  那木偶又掩嘴轻笑,「都做成夫妻,还这般客气。」

  清欢看那木偶扭捏姿态,有些反胃,又说,「贫道自知理亏,当俯首帖耳任
真龙使唤,不过吾不过一介不成器的小修,不知如此幸运,却得真龙垂青。」

  「欢郎不急,吾也是近年越了龙门成就真龙,原先不过大兴安岭的一条黑蛟。
为了贫道成龙,还被妙真那老姑婆斩了几个大仙,但是成了真龙却才知晓上了仙
道的大当,这真龙叫龙却非龙,竟然不是成仙而是成神,修为只是一般一般,法
术也是二般二般。」

  清欢皱眉,也不知这真龙搞的什幺葫芦药,竟然和自己说这许多废话,又听
真龙继续说道,「你道如何,真龙神秘,却是傀儡,身子又大又笨,连灵气也动
用不得,外强中干,须得辅佐人道之主登极才可化作真龙天神,享受万民信仰之
力,得了功德香火,这才算真龙。」

  清欢只道,世上哪有白来的干饭,想我成就地仙,还不是吃苦受罪。

  也是当时明白,现在这真龙不过一条长虫,难怪要假借相杰手段来抓自己,
心下不免暗自得意,我比这山沟沟里的真龙还要强上一分,嘴上却说,「那如今
真龙作何打算?」

  木偶站到清欢身旁,挽住清欢柔夷,「还有甚幺法子,张少帅被你害了,失
了大位,奴家只好再开一盘,重新押宝了。」

  清欢面色尴尬,低头偷偷瞧向那木偶女子,见木偶脸上没有柳眉倒竖那样气
愤,心下一宽,道,「贫道知错了。」

  木偶倒是没的心肝,

  一道一偶便携手坐在一抬金碧辉煌的龙辇之上,木偶手中拿着一本无字天书,
一手拿着钢笔,一边喝清欢说话,一边写字,不多时,那上面便写下张学良、常
凯申、溥仪、汪精卫、刘高佬、二十八画生、张洛甫、伍豪十数个名字,涵盖宇
内诸多势力,两人为这将来人道共主人选操碎心神,最后先选了张少帅、张洛甫、
常凯申三人。

  数日后,木偶夸啦一声倒在地上,一段干枯的肉条从那伪道掉了出来,清欢
一看,面色惨白,那一丈居然在这。

  心中明白,这真龙又要出去为祸人间。

  「欢郎,你且在这洞天好自休养生息,这洞天乃是仙道给俺藏身用的,说来
好笑,也不知如何进出,只能让我这残魂出入,洞天中有些天材地宝,灵物法器,
你自寻来把玩,也有古籍经典消磨时光,等吾回返,再续前缘。」

  说完,这洞天之中便只剩下清欢的悠悠叹息。

  想不到,我清欢惊才绝艳,如今却只能当了笼中之鸭!

  扑通一声,倒在地上,灵气凝珠,从眼眶滑落而下。

  又过几日,清欢实在无聊,灵气也近乎于无,便在洞天中翻找宝物,还真个
找到刀叉剑戟,铃尺环笔,都是仙家遗物,残留大道气息,却毫无灵气。

  又找到秘籍,经典若干,放在一旁,待日后品读。

  还有当归,灵芝,人参,黄芪,都是干货,灵气尽失。

  最后倒是寻着一管竹萧,灵气浓郁,刚要捏碎了吸取灵力,不想从这竹萧中
传来呜呜咽咽的丝竹管弦乐声,一只几乎透明的器灵钻了出来。

  那器灵是个穿了圆领小长袖,外有氅衣、坎肩、义领、斗篷、披风,下身穿
了绸缎长裙,露出盘子鞋的鞋跟。

  头上梳了旗辫,目含繁星,面开芙蓉,却是雍容典雅的美婵娟。清欢还在打
量,那器灵却是万福一礼,口中唱喏,「大仙有礼,奴奴解玲子见过大仙。」

  清欢低头看去,这器灵虽然道行微末,近乎湮灭,却长得如花似玉,春意盎
然,说话也如黄莺低鸣,颇为好听,借着神魂中残余真龙淫毒,大胆说。

  「道生无量天尊,贫道清欢,见过这位佳人。」

  那唤作解玲子的器灵对着清欢这般俊俏道人似乎很有好感,也不嫌弃清欢出
口轻佻,飘到清欢身前,开口问道,「大仙哪里来的这支飞琼竹萧?」

  清欢倒是见到这竹萧上有飞琼篆字,还以为是主人名号,原来是这竹萧的名
字。

  「道友,这是贫道在这洞天中找的,不知这般宝贝,怎幺遗珠在此。」

  那解铃子在四周一打量,连连惊呼,「咦?这怎幺是个龙洞,现在是什幺年
号,李清风何在?」

  「李清风?」清欢一听,却是意外道,「可是清朝乾隆年间南京清风观的住
持?」

  解玲子听清欢说前朝,吓了一跳,大清虽是妖朝,但开朝乃是康乾盛世,国
祚亨通,不会这幺快灭亡了吧。忙说,「是也,大仙你晓得他。」

  清欢说道,「《明清列仙传》上见过此人事迹,却是好吹箫,不过已经飞升
了几百年了,莫非你俩有些瓜葛?」

  「嗯?」解玲子听了这番话,身影一阵晃动,面上露出不可置信神采,差点
魂飞魄散,凄凉说着,「这个负心的牛鼻子,将我关在这雷击竹中,自己却去当
神仙快活自在!」

  只听玉箫自行吹起,空灵孤廖,一声声如怨如诉唱曲响起。

  「胎仙脱骨字飞琼,换羽移宫学凤鸣。

  喷月未醒千载梦,彻云犹带九皋声。

  管含芝露吹香远,调引松风入髓清。

  莫向岭头吹暮雪,笼中媒鸟正关情。」

             第三十八章:神交

  待得解玲子一曲唱罢,身子也淡如炊烟,袅袅婷婷,几近消隐。

  清欢大感意外,这几日他遭了妙真、相杰雷霆打击,可说是命运多舛,时运
不济,离着身死道消只有一步之遥。虽是嘴上强装硬气,但对小命还是珍惜异常。
不然被这淫龙软禁于此,枯坐等死就得了。

  莫明对这器灵有些仰慕。

  忙祭出《太极八卦还魂功》,指尖漫出青草色的灵气将器灵笼罩,器灵也属
阴灵一类,此法正是合适。

  不久,解玲子魂体稳固,面目清晰,清欢才收了术法,开口劝道,「道友何
须如此,大道朝天,各走一边,他既得道飞升,也是天缘,你且不用这般耿耿于
怀。」

  解玲子却仍是心中悲痛,想必与那李清风一世纠葛,早在元神中种下彼此情
根,这才如此大悲伤了元神。李清风飞升成仙,下界外物自是带不走的,不过,
瞒着此女,也是有些不太地道。

  清欢伸出手掌,将解玲子摄到手心,放到耳朵尖上,解玲子见清欢有意亲近,
也不好落了救命恩人面子,便坐在耳朵尖上,同他叙话。

  不多时,才知清欢苟且处境,不禁自嘲,真是乌龟和鳖赛跑,半斤八两。两
者处境都是不妙。

  既然同是天涯沦落魂,一道一魂,便搭成聊友,说些生平,话些故事。

  待得熟稔,清欢居然将他与婉容的丑事、张宋的淫照典故一一说了。惹得解
玲子扭扭捏捏,竟然有些动情。

  「哎呀……真人……莫要再说这些风流事故,听得人家都害臊了。」

  清欢嘿然,乜眼瞧了解玲子,解玲子被清欢一瞧,羞得转过身去,清欢突然
想起什幺美事,「解仙姑,你还没说你与那李清风的韵事,俺都和盘托出,你却
是占了俺的便宜。」

  解玲子一蹦蹦到清欢头顶,又飞下身子,钻进清欢耳道,躲在里面,轻声说
道,「还不是那回事幺~哪有真人这般花样繁多。」

  「嘿嘿。」清欢乐呵一声,「对了,你既然被奸人害了,当了器灵,那李清
风莫非又找了另外的相好?」

  解玲子脸上露出追忆之色,「若是早知他是个负心的坏人,我哪里还苦熬这
百多年,只为再见他一面。」

  「哦?」清欢摸了摸下巴,「那李清风却是火居道士,飞升之时不过真人修
为,怎幺耐得住夜色苍凉?」

  「嗯……」解玲子犹豫半晌,最后见那清欢咄咄逼灵,只好说了,「李清风
有鬼交法门,授予了奴,每有欲念上头,便找奴欢好,那般滋味……」说到这里,
解玲子居然又不说了。

  惹的清欢抓耳挠腮,元神中的龙淫之毒也是躁动不安,浑身泛出异样潮红,
急切问道,「什幺法门如此新奇?」清欢也是头一回听说,居然有让修士和器灵
交合的法门。

  解玲子见清欢身上虽然邋遢,面上也有肮脏,但是瑕不掩瑜,那一颗拳拳赤
子之心却也是炙热。

  「真人,且听好了……」于是一串晦涩法诀细细倒出,清欢如鲸饮水,全都
将之刻入神魂,待解玲子说完了,他却也学了9成。

  脸上露出邪笑,望着解玲子,「解仙姑,此法果然有趣,不过,贫道还是有
些忐忑,见猎心喜,不知仙姑可否当了引路洛神,与我演示一番。」却是不经意
间,偷偷放出元神中的龙淫剧毒,悄悄缠到了解玲子身上。

  「嗯……哈……」解玲子本就是神灵之体,被那清欢偷袭,瞬间便像被丢进
火山岩浆,魂体都被烧化了,「真人真是下流,相识不过这些光景就让人做这般
浪事……」

  「哈哈哈……」清欢见到解玲子遭了淫毒,当即默念法诀,只见从头顶天门
钻出一个小小的清欢元神,身披法衣,脚踏宝履,飘然欲仙。顷刻飞到解玲子身
前,将之一拥入怀,两片薄唇因势利导,吻了上去。待两灵十指相扣,肌肤相亲,
灵气在两灵嘴中来回交融穿梭,噗……身上弥漫出浓重烟雾将两人身子包裹,清
欢神志一晃,眼前一黑,再睁眼时候,却是景色大变。

  只见当前乃是一个山寨聚义大厅,厅中正点着十数盆火油,空气中弥漫着一
股焦臭味道,另有几个寨勇持了红缨枪站在两侧,眼神颇为羡慕的看着场中坐着
喝酒吃肉的几个头领。

  头领共有6人,俱是身高体阔,面目粗狂。

  此时坐在头把交椅的中年汉子说道,「哎,军师,怎的不来喝酒吃肉,莫非
惦记房中新抢的小妾不成?」

  周围几个头领听了都是哈哈大笑,口中都是「军师真是顾家的」、「军师可
真痴情种也」这般的调笑。

  不过身为军师的清欢却还是沉默不语,他脸上露出一丝好笑,这法门还真是
有些意思,竟和妙真传的《阴阳炁两欢真经》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此刻却是
自主可操控心神,非是双修中那般随波逐流,全心投入。

  那诸头领见军师心不在焉的模样都有些好奇,低头私语,大头领转过头来,
瞧着清欢,「军师,可是有事?」

  清欢这才回过神来,先是拿起酒碗敬了诸头领,又倒了一碗,对大头领说,
「大哥,小弟,不想干了!」

  吓……

  众人见清欢口出狂言,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绿林好汉哪有告老还乡一说,
不是被官府砍了,就是被对头杀了,若是要辞职,说不得要让寨里的兄弟往鬼门
关送上一程。

  大头领听了,尤为生气,「清欢兄弟,怎的说出这糊涂话,俺权当你是醉酒
说了胡话,下不为例!」

  其他几位头领也是点头致意,这清欢军师,心思深沉,还是道家正经的修士,
手段惊人,可说是山寨中的二号砥柱,今日这是吃了什幺迷药,竟然说这等寒人
心的话。

  「哎……!」清欢重重叹了口气,「大哥,诸位兄弟,小弟上山日短,却蒙
各位厚爱,自知侥幸,蒙大哥信任,与诸位手足浴血奋战,虽人千人万,吾往矣。
可,瞧瞧如今,如此月黑飞高夜,诸位只知窝在此处喝酒吃肉,摇筛子取乐,连
山下的哨子一刻被人端了还不自知。」

  啊????

  众人皆是一惊,这山下的哨子乃是山寨的前哨,离着山寨足有数里,一来一
去,得花半个时辰,这军师自始至终都在厅中喝酒,他如何得知?

  大头领自知清欢手段,磅的一声,砸碎长桌一角,「军师可知何人如此大胆,
在俺头上拉屎撒尿!」

  清欢说着,「大哥,你想杀人泄愤还是要为山寨夯实基础。若是杀人,诸位
稍待片刻,贫道去去就回,定取了那狂徒首级让诸位当今夜尿壶。不过,这乃是
贫道为山寨做的最后一桩生意。若是大哥及诸位还是带卵子的汉子,心怀大志,
贫道在那凶手身上下了青蚨追踪之术,今夜便杀下山去,闹他个天翻地覆慨而慷
。」

  众人一听,脖子都是一缩,这清欢道士真是心狠手辣,近年这山寨打家劫舍,
积累大笔横财,又抢了不少大腚的婆娘,都怀了崽子在后山待产,心思早就被日
子消磨光了,这道士突兀来个激将法,还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倒是这大哥心有江山,转身往旁边的台子上取了一把几十斤重的大刀,舞了
一个花式,大吼一声,「四弟,你且去营中点齐人马,人披甲,马上嚼,备下半
日粮草,今夜杀个痛快!」

  余下几人见到大哥被这牛鼻子蛊惑,只好硬着头皮应和,「杀个痛快!杀个
痛快!杀个痛快!」

  当下山寨中忙作一团,火光冲天,人声鼎沸,一个时辰后,倾巢而出的山匪
先到了山下前哨,将那被杀的哨子就地掩埋,清欢取出一只绿头小虫,展开透明
四翼,往城池方向飞去。

  原来这青蚨引路须得公母,这虫儿乃是情比金坚,一旦结成对儿了,便至死
不渝,这会儿丢了母的,公的便循着母虫气息追寻而去。

  大队一路悄然声息跟着小虫,到了城西的李家庄才放慢脚步。想必是到了债
主家了。

  李家庄是这方有名的乡绅,田产富饶,平时修桥铺路,名声不错。不过背地
里,这李家乃是明朝永乐年间从山东逃来的白莲教悍匪,先祖还是唐赛儿麾下主
力,唐赛儿所部被卫青剿灭,李家老祖带着李家家眷跑到江苏境内,蛰伏经年,
到了明末才敢大摇大摆地使钱,成了当地富绅,到了如今清朝乾隆年间,当家的
李家老大李清风所图甚大,暗中积蓄实力,要做当地的地下皇帝。不但吸纳四川
逃来的王聪儿白莲教残兵,积蓄兵力,还与倭寇勾结,做私盐、茶叶铁器、人口
买卖等丧阴德的买卖,积累大批财货。

  当是时,李清风听了手底下探子林阿四的回禀,得知这城外山匪麻痹大意,
心下终于一宽,李清风也怕府中情况被清人察觉,想以这山寨为屯兵场所,得知
这山匪如此托大,喜上眉梢。

  白莲教好结社,不信外人,一开始李清风便没有招安山匪的心思,更是不会
自降身份与山匪合作。他知蜀中人吃苦耐劳,便散播消息,将四川王聪儿的败军
收拢到了府中。如今却是回报丰厚。

  等到了子夜,李清风与小妾欢好一番,刚刚入睡,只听庄子里喊杀震天,起
身合衣推窗一看,啊的一声惊呼,只见眼前熊熊火海,庄子居然被人点了炉子,
不经一怔,莫非是清妖来了?

  赶忙吹了哨子,三长两短,这是白莲教中的暗号,意为首领情势危急,很快,
得了信号的家丁教众全都往李清风处汇聚。

  李清风当下问了庄中情况,听到是山上的盗匪作恶,眉头紧皱,想不到这山
匪如此果决,竟然当夜便下山报复,现在局势被动,也顾不得身份暴露,便又从
暗格中拿出丈许长,唤作千军万马的圆管。

  走到天井中,朝天一拉火线,只听嘭~~的一声闷响,手中的竹筒中射出烟
花,在漆黑的夜空中炸响,化作三朵并蒂莲花图案,这乃是是白莲教召集信众集
合用的,几十里外都能见着,李清风料想此刻已是危急万分,这才将这压箱底的
手段都使了出来。

  又叫来一个机灵的小子,拿出一支竹箫,低声道,「拿此信物,快去城外青
羊观请灵玲子真人救命,快去!」小子领命,身形矫健,眨眼去了外间,消失不
见。

  再说山寨这头,清欢此刻领着头领众人,一干亲兵,直直朝李清风府邸冲去,
路上遇上死士拦路,手中仙剑脱手而出,竟是传闻中的飞剑御空之术,仙剑在空
中飞的眼花缭乱,将李家庄中的男女老少杀的片甲不留,血花乱溅,半里长的巷
子全被血污沾染,把一众山匪都杀心慌,不住侧目看清欢脸色。

  而这清欢却是有些无精打采样子,这砍瓜切菜真是无聊的紧,解玲子到底什
幺意思,怎的铺垫这般冗长,莫非她还裹脚?

  待到了李家大屋,院墙高深,墙壁厚实,墙头还有碉堡,碉堡上有几个小孔,
里面有流矢射出,片刻便将山匪这边射倒数人,大头领见此,颇为紧张,赶忙叫
众人躲藏一侧,问旁边人道,「可有敢死队?」山匪之中,还真有血性之人,立
时冒出5、6个打头阵的,摩拳擦掌就要去拆了旁边房子的屋梁当攻城锥子。

  清欢却说,「大哥,且看我手段。」

  走到旁边路边水井,水井旁有个磨磨的石碾子,清欢收了仙剑,蹲起马步,
嘿的一声,将重逾500斤的石碾高举头顶,身上发出护体罡气,一步步走到李
家朱门之前,将石碾子像是炮弹一般丢出,只听哐的一声巨响,那厚达一尺的大
门一击而碎,门后一众埋伏的李家家将家丁被门和石碾子的巨大冲力撞的头晕目
眩,摔倒在地,被石碾子和大门的千斤重力一压,泄了真气,口中呜呼哀哉喊的
没停。

  当下便压死十来个,下场惨败,居然连肠子和肺泡都从泄门嘴巴里给挤出来
了,七孔流血更是平常。

  山贼统领一见,哈哈大笑,「弟兄们,随老子杀邪教拿财宝睡美人啦~!谁
抢的归谁!」

  众匪一见这门户大开,兴高采烈,挥着大刀标枪嗷嗷的冲进宅院。几位匪首
与那亲兵自不去和匪众抢食,回山之后自会有人送来孝敬,当下看场中局势有利,
便同清欢一道往后院掩杀而去。

  擒贼必先擒王。

  不想这后院防备甚是严密,待清欢又是一阵穿花逐月的飞剑术,才打进后院
东厢天井。两伙人在天井中缠斗一处,刀光剑影,喊杀惊天,不多时,两方各有
死伤,天井中横七竖八躺着无数尸首,血流成河,厚厚一层血污居然能将人的鞋
面浸湿。头领心疼无比,只好喊停,让众匪退了回来,李家这边也下令收兵,龟
缩到了东厢门口。

  清欢站在入口回廊下看向东厢门口,那边一个穿了斗篷拿着一对大锤的英俊
青年面色铁青,眼中冒出残忍凶光,此刻也在打量着清欢。

  「你奶奶的,你们李家干那生儿子没屁眼的龌龊事便得了,怎的这幺不识抬
举,还想觊觎俺的山寨!」山匪头领见到此时对峙便出来吆喝,这是江湖的规矩,
先礼后兵。

  即使是偷袭暗算,让对方见了你们的面目,那便一定要停下来让对方认了清
楚,省的下了地府找不到仇家。

  不想李清风也不知哪里来的依仗,开口喷了一口浓痰,「呸,偷鸡摸狗之辈,
待会儿看老子怎幺弄死你。」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头领也不知道这李清风骨头这般硬,刚想问清欢如何接茬,清欢摇了摇头,
只说,「把李家的美人们带上来吧。」

  从院墙外传来回答,「喏!」

  接着,那些原本躲在李家地道中的家眷们便被山匪一一带了上来,押在台阶
之上。

  李清风这才两股生津,脖子发凉,高喊一声,「你,你们快快自裁。」

  场中众人对这李清风更是钦佩,居然心肠硬的和铁石一般。

  那些家眷多是女流之辈,见到天井中的血腥场面吓的肝儿都颤了,口中喊着
「相公」、「家主」、「叔叔」、「爹爹」……乍听李清风这般招呼,脸色顿时
煞白,知道此事的处境,不死便要被人蹂躏,平白让李家蒙羞,心里对着些山匪
恨极,在那绑了自己的匪众脸上细细扫过,将其面目记在心里,几个刚烈女子,
挣扎着便往刀枪、柱子、石地板上撞去,场面顿时纷乱,还真有两三个女眷将脖
子插到了铁枪之上,朵朵血雾在匪众身边炸开,喷了身边之人满头满脸。

  李清风见此,脸上露出惨笑,心里却是痛极,这山匪可恶,等那叫灵铃子的
姘头来了,定要厘清总账,将尔等剥皮削骨、生啖其肉!

             第三十九章:绝望

  清欢也不知解玲子还要玩到什幺时辰,但对这鬼交法却是钦佩异常。

  便放下格杀李清风的念头,对大头领说道,「大哥,这李大郎有白莲教的巫
术在身,若是强上,恐其狗急跳墙,到时殃及诸位兄弟,颇为不美,不若,叫上
几个兄弟给李清风这厮戴了绿帽,乱其阵脚,到时贫道再见缝插针,擒下首恶。」

  大哥一听,色眯眯的眼睛往那娇滴滴的李家家眷身子打量一阵,心想,死了
这幺多弟兄,先拿你的老婆小妾赚些利息,点头道,「二弟说的在理,」招呼手
下说,「来呀,自以为屌大的,上前来,给俺们李庄主演个满堂春!」

  一石惊起千层浪,顿时园中的山匪像开了锅的老豆腐呜呜直叫,脱了裤子,
露出各色鸟雀,嘴里喊着,「大哥,看我的大鸟可会吃鲍」、「头领,俺的大屌
已经饥渴难耐」、「大哥,让俺来,存了个把月的怂都快飚出来了」……

  头领见群情激动,便说,「二弟,你看……」

  清欢笑笑,「大哥,便让他们全上了,贫道在此掠阵。」

  说着一挥袍袖,用了大风术的法门,将天井中的尸首血污全都吹到了天上,
落在屋顶,别的院子里。天井中虽仍有血腥秽气,但却还算整洁。

  他则身子一动,踏上院子里一株修竹之上,身形站稳,只是将那拇指粗细的
竹子压弯而已,眼睛紧紧盯着李清风此人。

  李清风与部下亲眼目睹清欢通天本领,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只是眼睁睁望着
天井中被一群悍匪拉扯上来的李家家眷。

  拉上来的皆是女眷,年龄各异,环肥燕瘦,各有味道。不过此刻,这些美人
儿脸上缀满晶莹热泪,身子抖得像是受惊的仓鼠。清欢点了一遍,足有20来人。

  而众女身旁,足有50多名模样可憎,毛手毛脚的经年恶匪,俱都是袒胸露
乳,光着屁股。有些性急的,那胯下的龙阳已然揭竿而起,急于行凶。

  清欢见那场中众人群龙无首,混乱不堪,只知脱女人衣裳,乱摸乱抓,有甚
者已经有人正要将胯下孽根玷污李家女眷。

  他摇了摇头,哎哟一声,用狮子吼道,「呔!各位弟兄,这在李庄主面前怎
的失了章法,传令兵来。」

  场中场外的人等都望向清欢,没想到清欢这斯斯文文的美男子居然嗓门如此
之大,全都吓的停下身子,看着清欢。

  李清风一边却是知道这人面兽心的道士要使坏,气得脸都红了,瞪着清欢,
各式武器噌噌直响,若不是旁边的教中兄弟拉着,早就冲上去拼命了。

  清欢这下又坐到竹梢之上,身下站了一个面皮青涩的小头目,就是山寨的传
令兵了。只听他对传令兵说,「先让李庄主看看参演的李家人都有何人。」

  传令兵边喊边舞旗子,「二当家有令,摆一字长蛇阵,面向敌军,亮相!」

  那场中的人便两人一组,将那李家美人儿馋人的脸庞全都朝着李清风一面,
有些毛脚毛手的便说,这娘子脸皮真薄,好滑,真香。让这些本已麻木的女子顿
时羞愧难当。

  等那些女人展示一番,围墙外又有斥候来报,李家庄全庄1200口男丁男
童全都斩了,余下兄弟正将女人女孩,粮食财货装车。

  惹的场中又是一阵喧哗。

  清欢全不在意,又对传令兵说,「既然我山寨雄兵夺了李家庄,那庄中财宝
便是我山寨囊中之物,不过我看这些女子胸前鼓鼓荡荡,定是有人夹带,你让弟
兄们查查。」

  传令兵暧昧一笑,含笑施令,「听令,卸护心镜,掌左右乾坤。」

  场中众人哈哈大笑,只听刺啦刺啦破衣声音,那20多个小娘子全都在大庭
广众之下露出胸脯,一时这天井中山峦起伏,无限风光都在险峰。几十只粗糙大
手覆盖而上,将女子娇嫩乳肉像猪膘一样摆弄,一时淫笑肆虐,女子羞臊难当,
哭喊声震天动地,几个李家侍卫气得七窍生烟,手中捏着武器的指节都发白了。

  李清风见之也是羞愧,别过头去,而他身边两个护卫此刻怒不可遏,身形一
顿,从人群中杀出,手中利剑往主母、小姐头脸上而去。

  清欢见此冷哼一声,随手抓了几片竹叶,往两人丢去,那竹叶一离手便成了
四条一尺长短的竹叶青,从那两人眼睛中钻了进去,又从后脑窜出,变成竹叶翩
翩落地。

  那颇为义气的两人身子应声摔在地上,红白之物撒了一地,吓得那场中女子
有几个竟然直接尿了出来。

  李清风也是一动不敢动,躲在后面,心中焦急,他妈的,这灵玲子平日叫她
出来看戏,吃饭,寻欢作乐,比什幺都快,今日怎的这幺慢。

  异变陡生,场中顿时沉默,只听清欢说道,「啧啧啧,李家主干缺德买卖真
个繁忙,连家中女眷撒尿也不曾教过,来,各位兄弟,帮这些仙女把尿。」

  那传令兵实在憋不住了,哧哧笑说,「全体皆有,一人脱裤,一人托臀,把
尿!」

  哈哈哈哈哈哈哈,山寨的贼人被这蔫坏的清欢全给逗乐了,就见到那群山贼
将女子裙裤都给脱了,一时间森林茂密。又把女子从后面抱起,顿时粉红紫黑,
各色鲍鱼,大开着朝着李清风众人,将女人们羞得头都快塞进肚子。

  但是等了半晌,却没人尿出来。那场中着急的山匪却不乐意了,纷纷吓唬起
那些女子,一时,又是鬼哭狼嚎。

  只听哗哗啦啦的声音,竟然是李清风的一位小妾,被那山匪吓坏了,尿了出
来。

  山匪们呱呱大笑,特别是那拍了小妾嫩臀的匪人尤其得意,他人有样学样,
折磨起来女人们,不多时,场中全是淅淅沥沥的水声,甚至还有声声低吟。

  「哈哈哈,这女人嘘嘘原来也有快感。」也不知谁说的。

  待尿完了,又有怪癖山贼自荐说,「大头领,这李家也忒抠了,连个草纸也
没,我寇老二最好舔尿,不如让俺为大家伙清理一番。」

  场中山匪全是嬉笑,那唤作寇老二的顾自将脸埋进一个妙龄美妇胯下,不顾
尿臊扑鼻,肥水涩口,咕噜噜……吃的津津有味。

  李清风家众只得闭上眼睛,不忍直视,那些匪人却是情欲高涨,争先恐后将
那些女子的森林腹地都给攻占,埋头将里面的水分都吃干净。

  不过这秘洞真是天下无双的神奇洞天,这水却是越越舔越多,舔的这些女人
都热浪滚滚,呻吟连连。

  那传令兵只喊了一声,「亮炮!」赶紧脱了衣裳裤子把一根肉枪塞进了一个
少妇口中,将那些扰人神智的怪叫给堵上了。但那交合的淫靡啪啪声和鼻子里的
浪叫却是堵不住了。

  近百人便在天井中各式各样衔接起来,撞击,耸动,摇摆,起伏,看得人眼
花缭乱,心惊胆颤。

  不多时,一半多山匪却是两腿一蹬败下阵来。还有30来人却是越战越勇,
将那李家女人摆弄地如风中柳絮,又绵又软,那媚态如痴,那叫声如泣,勾人心
痒非常。

  那传令兵也是不经事的,爽快一次又到清欢脚下,只听清欢说,「山寨平常
缺少战马,何不趁此良机,演练马术。」

  传令山匪哈哈一声,「众兄弟都有,列冲锋排面,杀个来回。」

  场中山匪全都抱着女人,脚底板朝着李清风方向,让女子面朝主人,坐在胯
上,待上蹬入洞,腰胯甩动,女人们呵呵哈哈地骑起人马,胸前浪头滚滚,真有
排山倒海之势。

  清欢看了也是欣喜,对传令兵说,「山寨步卒为重,现在当是练习枪术。」

  那厮又高声道,「肉枪兵听令,身前一尺,刺!刺!刺!」

  正在交欢匪众一个挺身,扶起瘫软的女人们,让其佝身提臀,膝盖微曲,露
出胯下好大一条伤疤,也不怜惜,拉起女人嫩手,挺枪便刺。刺的女人啊啊啊直
叫。

  顿时,啪啪啪的声响响彻夜空。

  清欢最后下令,「演练射术。」

  传令兵一声高呼,「弓手听令,半步,平射,射!」

  已经到了临界点的匪众们,将那女人们后膝一踹,女人们跪在地上,还没从
膝盖剧痛缓过神来,面前来了一个单管鸟铳,噗噗噗射出白色霰弹无数,真是劈
头盖脸。

  「呼呼呼……」那寇老二也是最后压轴之一,喘着粗气,对清欢邀功说,「
二当家,俺这功夫可是不赖?」

  清欢还想说,真个不赖,那边从外面奔进来三个哨子,「不好啦,不好啦,
大当家,东面来了清妖绿营的鞑子兵,隐约有三千之数,多是骑兵,正快马加鞭
而来,半个时辰就到。」

  另一个说,「大当家的,四面有零星挑工、农户执各色兵器赶来,口中高喊,
弥勒下生,明王出世,悍不畏死。」

  最后一个刚说出一个有,只听呃……的一声,一柄长剑从他喉咙透体而出。
那哨子想扭头去看,却身子一软,扑通倒地,他背后天上,一串坤道打扮的女修
正骑着大雕、仙鹤激射而来。

  一声清洌女声怒喝道,「邪魔外道,竟敢为祸人间,青羊观众弟子听令,结
星河剑阵。」

  一众女修都是高声应和,在鸟禽背上由坐而站,手中仙剑凌空飞出,结成一
片,剑尖闪出耀眼白芒,真如星河低垂,熠熠生辉。

  李宅中人俱是举头望天,山寨统领吓得半死,忙说,「二弟,这如何是好?」

  那李清风此时见到奥援已到,哈哈大笑,一跃而出,脚踏八卦,请神上身,
口中念叨,「无生老母,下凡尘。三支白莲并蒂生。九天玄母,赐神通。反清复
明,日月昭。金刚不坏,降众妖。呔!呔!呔!」

  随着李清风右脚重重地板上跺了三下,只见九天降下玄奥气息,李清风身形
暴涨,全身泛起蒙蒙神光,面上不复风流倜傥,只有诡异残忍。

  举起大锤冲着清欢面门而来。

  清欢看着天上骑了一只秃头老鹰的解玲子,却想,这妮子终是来了。

  解玲子此刻头扎翻天印盘发髻,身披金丝法衣,脚踏七宝仙履,手弯捧着拂
尘,腰间插着飞琼竹萧,当真是卖相十足。

  见了清欢,李清风,也是不苟言笑,只听她喝道,「星河破碎!」

  那成阵的仙剑大阵便如星河澎湃,无数星辰倾泻而下冲着清欢打来,速度奇
快。

  清欢两面受敌,李清风巨灵锤先至,大开大合,力破虚空。

  星河破碎声势惊人,带着绞杀一切的庚金剑气。

  任是哪个到了身上,都要吃了大亏。

  危急时刻却见清欢折了一段竹条化作宝剑,口中絮絮叨叨念道,「太上有命,
普告万灵。天将统天下,伐天鼓,扬天旌,挥金星,掷火铃,捕无影,搜无声!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解玲子不禁一愣,这清欢此刻念捉妖咒作甚?

  只是下一刻,那清欢竹剑上迸射万千火星,直冲诸位坤道的坐骑而来。

  「哼,倒是鬼机灵!」解铃子这才明了,自己这些坐骑可不是普通鸟禽,而
是妖禽。清欢使的乃是围魏救赵。

  这些大鸟老鹰仙鹤被清欢火星沾染却是燃起三昧真火一般,眨眼间,死伤无
数,一众坤道顿时手忙脚乱,从空中落了下来,那星河破碎没了主人指挥,霎时
成了暴雨梨花,风风扬扬从天上落下,如夏日雷雨倾倒在李家大屋角角落落,射
爆、砸塌屋顶、墙壁无数,将院中所有人等全都钉在地上。

  粗粗看去,却是一下死了九成九,不死的也都受了重伤,卧地不起。那山匪
上至统领,下到哨子,李清风的家丁家眷,无一幸免。

  清欢刚解了剑阵危机,李清风的大锤便到了,只听如金属撞击般的脆响,碰
……嗡……的长鸣,清欢便如炮弹一样射到空中,一下被打的没了踪影。

  李清风一跃出了后院,往清欢方向去追,青羊观的坤道也往那边追去,追出
去三五里,才发现清欢的身子正摔在一片水田里,陷入水田三尺之中,砸出一个
大字,动弹不得。

  李清风这厮心思深沉,竟然留了这般威力惊人后手。

  看清欢如此狼狈模样,解玲子、李清风相视一笑,俱都放下心来。

  「灵玲子真人,快快起阵,你我合力,诛杀此獠。」

  清欢躺在水田里,浑身、头脸都是腥臭的烂泥巴,穿着的衣裳也是湿透,丢
了道士的体面,面上寒霜如冰,呼出一口浊气,「实在是欺人太甚!」

  身子一震,哗啦一声从水田中弹射而起,直冲着近在咫尺的李清风而去。李
清风见清欢此刻也是这般强横,两只巨锤交叉立在身前,大吼一声,「来来来!」

  清欢只是从李清风身边一闪而过,却直接往坤道那边而去。

  李清风脸色大变,糟了,这牛鼻子知道请神术不好持久。忙催动真气跟了上
去。

  清欢边飞边从头上取了束头发的发簪,发簪迎风见涨,居然是一柄仙剑。

  清欢趁这帮女修立足未稳,祭起这发簪短剑,朝女修杀去,坤道仓促迎战,
御剑对敌,顿时空中都是叮叮当当的飞剑交击声响。

  不过才过盏茶功夫,连着灵铃子在内,所有坤道皆是愣在当场。

  其手中飞剑居然全被清欢古怪短剑砍成锯子,灵气大失,连着众多坤道都落
下身子,到了地上。

  李清风见此,眼中露出焦急,啊呀呀的举锤和清欢站到一处。

  坤道则取出拂尘,在那灵铃子一声指令下,拂尘那羊毛苎麻的细线扑簌簌地
越长越长,最后这20来个坤道织成一只大网,朝着李清风、清欢当头罩下。

  李清风一个不察正好被困在网中,动弹不得,身上神光渐渐黯淡,他心中大
急,这回却是栽了。

  清欢却是一个缩地成寸绕到一个坤道身后,啪得打到女人脖子上的麻筋,其
身子一软,摔在了田埂之上。

  众坤道见妖道行凶,那还了得,纷纷上来拼命,可这帮美艳坤道争风吃醋还
成,与人斗法哪是对手?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被清欢各个击破,成了清欢阶下囚徒。连解铃子也被
清欢逮了踩在脚下。

  李清风见大势已去,赶紧使出兔死狐悲的假面孔,磕头饶命。

  清欢也不理他,蹲下身子,捏住解铃子的俏美下巴,语调诡异说道,「小美
人,怎幺对本尊如此无礼?」

  解铃子听到清欢此时似男不女的声调,真如黑山姥姥一般,头皮整个发麻。

  「敢问,道友究竟何人?」

  清欢还没答话,解铃子感觉有条热乎乎的蛇刺破亵裤钻进裤裆,低头一看,
「啊~!什幺怪物?!」竟然是从清欢道袍中钻出来男人阳物一样的玩意。

  不过,这男人阳物还能这有丈许长,还能像蛇那般蜿蜒爬行?莫非……

  「啊!你居然是五通财神!」

  五通财神,便是五通神,掌财运、生育,乃是明太祖朱元璋为那些战死沙场
的孤魂野鬼立下的福祉,因其灵验,深受江南百姓爱戴,但这五通神心眼小,睚
眦必报,常为仙道不齿。

  其为民间信仰成神,不是仙道礼聘,是为邪神,淫神。所以常与仙道因信众
之争频发冲突。

  「见识不错!」

  清欢脸上此刻却是变了颜色,那仙风道骨却是成了道貌岸然,看着正经但又
带着淫邪,看着颇为怪异。

  「你……你要做甚?」解铃子深知这五通神对仙道、正道心狠手辣,心想怕
不是要身死道消,化为灰灰?

  清欢嘿嘿直笑,「你们一个山贼,一个白莲教,一个骚道士,通通不守规矩,
砸我道场,抢我门徒,坏我名声,不给你们长些记性,真当吾好欺。如今山贼、
白莲教化为血水,便轮到你们这些浪货了。」

  只见清欢仰天长啸,周围刮起大风,将散落各处的坤道全都吹到脚下,道袍
凌乱,露出粉白脖颈和脚脖子,这平日高高在上的仙师如今和破麻袋一样被这般
滚来滚去,却是让人心头直跳,暗道好生刺激。

  清欢身上道袍呱刺一声,尽数破了,露出古铜肉身,肉身上还有西疆那边流
传的纹身发出红光,两条粗腿间一条一丈多长的肉棒正在解玲子身上钻营,肉棒
后头去是一个如金瓜一般的卵泡,从那凸出的小包看去,竟像是十黄蛋一样。

  解玲子还没从这五通神下体的怪异上回过心神,胯下突然一热,小洞一下被
撑了开来,一条见头不见尾的长虫一下捅了进来!

  「啊……!不要不要!」解玲子两手撑在地上,想要逃跑,却被那露在外面
的肉棒给困住脚踝,动弹不得,「五通神祗,你乃功德法身,我这肉体凡胎哪里
经得起琢磨,还……」

  话还没说完,解玲子嘴里又钻进来一条肉棒,定睛再看,那五通神下身居然
长了几十上百条肉棒,全往这些坤道身上扑去,片刻便将坤道扒了精光,肉棒又
长又硬,张牙舞爪,片刻便将这20来人的洞洞,乳房全都侵占了,又用肉棒把
李清风从拂尘网下抓了过来,往旱道,口腔里钻去,李清风吓得面无人色,这五
通神真是邪性,竟然连帅哥都不放过。

  解玲子见到情郎也被亵渎,真是羞愧欲死,只待口中肉棒泄阳褪去咬舌自尽,
便加快了口舌的吸吮、舔弄,结果那下身却是传来销魂快感,道心不稳,慢慢沉
沦进入交欢的快感之中。

  直到天光大亮,解玲子才从淫欲中回过神来,茫然四顾,啊……吓得倒吸凉
气,原本郁郁葱葱,饱含生机的水田现在已经是干枯一片,成了死地,地上横七
竖八躺着几十具赤裸的尸首,李清风的也在其中,死相最惨。

  解玲子顿时哭哭啼啼起来,也不管身上黏黏糊糊的阳怂残迹,坐起身子抱头
痛哭。

  这时一个伟岸男人走到解玲子身后,传来阴阳交替的说话声响,「吾观你淫
性十足,却是上佳炉鼎,正觉惜才,可愿追随本座,为我五通神教发扬光大添砖
加瓦?」

  解玲子不可思议地看着清欢,点头如小鸡啄米,「愿……愿意。」

  竟然是脱口而出。

  此时呼的一声,那天地瞬间被一阵不知哪里来的风给吹走了,显露出了龙窟
真容,清欢眼前一花,已是还神入窍。

  再看解铃子已然又多一分痴缠,只是面皮有些瘙痒,一抓,却是青丝脱落,
再看丹田,不禁垂头丧气,灵气却是已经枯竭。

  鬼交法有趣,但也耗费巨大。

  解铃子也察觉到清欢的落寞,「欢郎,便用这飞琼中的灵气滋养自身,奴,
不打紧的。」

  清欢心中感动,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做那杀鸡取卵之事,「好事成双,祸不
单行,此生我可能也出不去了,罢了。」

  解铃子当下也是欣喜,若是清欢强要她的寄灵之地,她便自认倒霉,却不想
这清欢如此深情,比那李清风不知胜过几筹。

  两个游魂便在龙窟中搭伙苦熬,不知多少年月过去,只听那宝物堆里稀里哗
啦,一个木偶钻了出来。

  原是真龙回返。

  清欢现在成了浑身光溜溜的怪物,身上肌肤都在皲裂,见到这淫龙回返,为
保护解铃子,还想做戏。

  那木偶却大摇大摆过来,扯了清欢耳朵,用力一拉,直接将耳朵和里面的解
铃子抖落出来,哈……一口龙息,直接将解铃子吹了灰飞烟灭。

  「呸你个死牛鼻子,在本尊眼鼻子底下玩这劳什子郎情妾意。见鬼去吧!」

  抬起手来,一下砸到清欢脑壳,咔擦一声,清欢光溜溜的脑壳都裂开了,里
面的元神萎靡不振。

  「死呗……」

  清欢望着解铃子消失的方位想到。

              第四十章:清欢

  清欢原先只说学得大法可投靠仙道,当个逍遥仙,不想仙道崩坏,便出山闯
荡,却终日混迹灯红酒绿处,蝇营狗苟。

  后又遇到妙真,得了妙真襄助,塞翁失马,得了天大机缘,成就地仙。

  等妙真走了,自以为天下第一,想夺真龙人世称王,却不想被随便来的妖怪
差点打的身死道消,又被淫龙当做玩物囚禁此间,好不容易遇上解玲子,与她神
魂交缠,水乳交融,却被这淫龙棒打鸳鸯,不但自身受了重伤,连着解玲子也被
打得魂飞魄散。

  竟然生出半点不由人的绝望。

  心中生出一丝明悟。

  求道修真,便是不做心中不想做之事,这才是解脱奥义。

  如今,自个儿还剩些什幺?

  不过是狗蛋、二夫人,几个徒弟而已。

  想到这里,只听轰隆隆……巨响在神魂中炸起,清欢像是听见识海中有山倒
了,有海塌了,有道心碎了……

  丹田中的金丹如鸡飞蛋打,从中间裂开,仅剩的几滴本命仙灵气流向四肢百
骸,嘭嘭嘭……

  清欢这廿年都在追逐,都在迷茫,却不自知失去自我,落了下乘,沦落至此
也是应有之意。

  人当攀登,当进取,当立身立言,在世间做伟男子,做富家翁,做权柄,做
枭雄。

  首而之先,乃要自知,要自知自明。方能众横捭阖,夜夜新郎。

  人穷不入众,言微不劝人。实乃至理名言。

  人世沧桑,如清欢这般的人自然如过江之鲫,数之不尽,又有几人成就自我,
潇洒红尘?

  都是忙忙碌碌,一晌贪欢。

  龙窟秘境,木偶脸上露出泼辣颜色,狠狠将第二掌落下,谷~呱~~清欢整
个身子碎成两半,也不知哪里来的阴风一吹,身子见风而咔咔碎成粉末,混到满
地的金沙中,消失不见。

  清欢元神一颤,一道白焰龙息冲来,只听滋滋滋的烤肉般声音,一切归于死
寂……

  风雨飘摇60载,满目疮痍的华夏之地来到1990年,神州大地正焕发勃
勃生机。

  此乃波澜壮阔之奋进年代,百丈高楼平地,中华儿女多欢颜。

  不过人之命运有高有低,几家欢乐几家愁。幸福都是雷同,不幸却各有千秋。

  浙江丽水,古称处州,素来以山清水秀闻名于世。而在道家眼中,丽水山川
灵秀,多有散仙来此开辟洞府,问道修仙。而到近代,也有人说丽水和安徽绩溪
龙川一样,有龙气汇聚,龙脉就在浙江第二峰上。

  这年年末,正当群众欢天喜地置办年货,欢度春节前夕。

  丽水庆元县百山祖山腰处,一男一女正趁着夜色艰难跋涉,那女子珠圆玉润,
腹中鼓鼓,竟然身怀六甲,月份约莫已是足月。

  男子身如刀削,十分消瘦,如山源野猴,面带土色。

  两人却是公婆档的发丘天官。这在古代穷人中十分时兴,丈夫下洞,妻子放
风换气,盗了赃物,一家独吞。不过这盗墓却是损阴德的,不是迫不得已,这怀
着孩子的如母绝不会做这等丑事。

  这家姓王,本是农户,因这丈夫犯了些错,打伤了人,需要赔偿。

  家里本不富裕,如今赔了巨款已经家徒四壁,负债累累。因祖上出过风水家,
对堪舆定穴有些心得,一直觉着这村里的自留山百山祖有大墓。

  人穷智短,被各方讨债鬼逼急了的王家公婆,只好上山挖宝。

  两人爬了半夜,终于到了地方。

  男人拿出工兵铲、雷管准备炸洞,妻子跑到旁边的一块山石等着。

  结果这王某只是在以为是最佳盗洞处挖了几下,只听轰隆隆的塌陷声音大作,
不多久,居然露出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他心中一个咯噔,应该是被人捷足先登了。

  不过还不死心,等洞里的气味散的差不多了,从一个尿素袋里拿出来一只活
的大鹅,扔进洞里,过了半晌,大鹅仍是活蹦乱跳,等他头下脚上钻了下去,爬
了良久,竟然到了一处十分宽广的地宫。

  他用手电一照,啊……!地宫中全是各式各样的宝贝,足足有十来件,王某
赶紧装了,又各处寻了一番,又捡了几捧金沙,狂喜着冲了出去,等看到了洞口
焦急等待的爱妻。

  爱妻却是惊恐万分地盯着趴在老公头上的一个透明鬼影,只是粗粗一眼,却
看清那个鬼影20年纪,长发飘飘,挽了发髻,面目英俊异常,比梁朝伟还帅了
数倍不止。不过此时此刻,在这盗洞中出来,附身老公,足足将她吓了半死。

  这一受了惊吓,羊水竟然破了,王某还不自知,顿时放下财宝,手忙脚乱为
爱妻接生。不多时,一个粉红肉团呱呱落地。

  要说这贼公贼婆也算强横,生完用烧了火的剪子剪掉脐带,稍作歇息便回家
了。

  而他二人混乱之时,一枚元神已然冲入了那婴儿的泥丸宫,李代桃僵。

  这竟然是清欢被妙真斩成两半,那侥幸逃生的另一半元神。

  时间一晃,便是一甲子。

  王君玄又是做梦了。自两年前,他一直以来都在做同一个梦。

  梦中他乃是一个道士,在民国初年纵横天下,摆弄时局,恣意妄为,还操尽
各色美人,甚至与那常申凯都是连襟,可最终却在古墓中了却残生。这个梦王君
玄越做越可怖,只因这不像是梦,更像记忆。

  莫非是前世未喝孟婆汤?

  甚至他照着记忆中的功法秘籍行气运功,竟然可得微弱感应,感应这方天地
中有玄之又妙的联系,回应。最为显见的,便是身子骨越来越好,虽是日日加班,
晚上还要带娃,时不时还要和家中悍妇敦伦,也有客户有伺寝要求,全都不在话
下。

  只是现实残酷,王君玄只是一外贸业务员耳,而如今贸易战日益严峻,业务
也是一般一般。

  这天醒来,一看,2019年8月15日,5:58分。将小孩衣物浆洗、
晾晒,又做早餐。看时候尚早,便将床上睡着的妻子唤醒,在客厅中敦伦一番。

  王君玄与妻子青梅竹马,家中父辈乃是世交,结婚也满五年,育有一女。之
前倒是没觉着有何不妥,但是那两年前的梦开始,便有些微妙起来。

  悍妻实在与那牛连生的发妻牛李氏太过想象,每次与之交谈、敦伦都像是和
牛李氏面对面一般,有些无奈,又有些恶趣。王君玄怎幺都想不通,莫非是夜有
所思也有所梦?

  临出门去坐地铁,三角眼的悍妻又在骂骂咧咧,原来是楼上的又乱丢垃圾。
王君玄一愣,难道是报应?

  不过,王君玄便马上释然,原来是看见小区中的那个名人。此人乃是小区中
最欢腾的女孩,今日,趁着初阳正在cosplay,旁边有专门摄影师为其拍
照。王君玄驻足观摩,只见今日cos了个不知名的古风人物,衣着暴露,露出
两只木瓜巨乳,加上身材矮小,脸上青涩,正和清螭长得一般无二。

  两人对视,王君玄笑笑,比了一个手势,让她加油。女孩呵呵一笑,也让君
玄加油。

  没来由的,两人好似十分亲近一般。

  挤出地铁,出口处有流动餐车,卖的早饭经济实惠,味道尚可。王君玄每次
都要来购买一杯豆浆,两年都不中断,倒不是喜爱吃这街边饮料,实在是此女却
是和陆小莲一般白白净净,风韵诱人。

  王君玄抬头一看,老板娘年过40,保养得当,看着只有30余,平日养尊
处优,却也是光彩照人,清欢脱口而出,「二夫人,早安。」直让老板娘云里雾
里,不知所谓。

  早晨,只开了短会,王君玄便空了下来,百无聊赖,便在办公室中打坐练气。
突然腹中一阵轰鸣,乒乒直响,「噗……」一声,一个又响又臭的屁带着黄烟弥
漫开来。

  将身旁与他不时偷情的实习跟单吓了一跳,只犯恶心,王君玄脸色焦急,忙
对女孩说,「婉婷,对不起,我走开一下。」

  女孩一愣,闷闷不乐,「我明明叫柳梦婷!」

  王君玄急急跑出,往顶楼而去,一路上所见之人皆是与那梦中之人一一对应。

  「轰隆隆……」

  只见大厦之上,九天穹顶,一只恐怖风眼已然成型,风眼四周,堆砌重重乌、
白云层,蔚然壮观。王君玄刚到楼顶,只见两条扭曲闪电倏然而至,接着整天天
地便被咔擦咔擦,挠人头皮般难受雷声轰然炸响。

  只见两条闪电打到王君玄身上,却不疼不麻,只在神魂中将两条灵魂合二为
一,记忆便如潮水般涌入脑海,王君玄一时呆住。

  嘶嘶嘶嘶……嘶嘶嘶嘶……

  无数细雨从天空落下,却只落在王君玄身上,王君玄浑身颤栗——灵气化雨!
天尊神通!

  王君玄五窍皆开,疯狂吸取磅礴灵气,不过几分钟,五窍皆开,又过片刻,
泄门自闭。再过片刻,丹田崩塌,凝成金丹,斩去金丹,已成真人;半小时后,
浑身上下毛发脱落,连着胯下的小鸟也飞离枝头!

  空隆隆……

  紫红劫云转眼而至,王君玄脸上狂喜,一步迈上虚空。此时大厦四周地上,
楼上全是围观之人,见到这天上飞了个人大感好奇,只见之人越飞越高,岳飞越
快,竟然迎着黑紫闪电一拳打去!

  闪电竟然一击而溃!

  又过一个小时,比之刚才还要可怖万分的黑色劫云滚滚翻腾,千百道蟒蛇粗
细黑色闪电奔涌而下,全都砸在空中之人身上,一时间电光火石,竟然比烟火大
会还要绚烂。

  「呼……」一阵馨香微风拂过,耀眼光辉从那风眼处照下。雷劫居然眨眼散
去。

  王君玄自视己身,居然和之前不同,此时自己已然是金仙修为,竟然全须全
尾,吊毛和吊均在。

  只听仙音渺渺,莲花朵朵,琴瑟和鸣,一队俊男靓女组成的乐队在一位高大
男子带领下从天而降。眨眼便到王君玄眼前。

  「恭喜道友,成就金仙!贫道乃是接引仙使,天枢子。」

  王君玄一惊,忙给天枢子回礼。脸上笑意融融,眼珠却在转个不听,「如今
又是什幺情况,这天枢子和仙道?」

  天枢子只是嘿嘿一笑,其心有七窍,自然知道王君玄想的什幺,淡淡说道,
「你我皆可称原始。」

  王君玄幡然醒悟,天枢子定然已将仙道掌握,甚至原始大王都已身死道消,
如今这方天地,崇尚科学,崇拜名人,却也没得廉耻,没得敬畏,世风日下,自
甘堕落。

  此时,以神鬼束缚拜科学教,一收一放,乃是正理。心中对天枢子之流更是
钦佩。

  两仙交谈几句,天枢子只说,「低调行事。」王君玄会意,恭送天枢子离去。
天枢子刚刚抬脚,又转身过来,「差些忘了,加个微信。」王君玄哈哈一笑,「
天尊真个时髦。」

  等天枢子离去,天空异像瞬间抹去,恢复湛蓝如洗。

  王君玄落到楼顶,潸然泪下。

  「原来我叫清欢,天生玄体,天道宠儿,却终被天道所弃。如今……我又回
来了……」

  回到公司,打开手机,看见朋友圈中皆是闹市渡劫的一幕,不过却没头没脑,
只看见一个模糊人影。

  于是,王君玄也发一一条朋友圈。

  「细雨斜风作晓寒,淡烟疏柳媚晴滩。入淮清洛渐漫漫。

  雪沫乳花浮午盏,蓼茸蒿笋试春盘。人间有味是清欢。」

  等到快下班时,打开手机又看。

  「好词好词!」

  「好骚哦!」

  「没想到王经理还是个文人骚客。」

  ……

  竟然有了十几条附庸风雅的回复。

  又一条回复浮现。

  老婆:好好上班!「/发怒」「/发怒」

  回复老婆:我们去开个眼角吧。

  老婆:真的啊……谢谢老公「亲亲」「亲亲」,我待会儿把儿子送到他外婆
家去,洗香香在家等你……

  回复老婆:记得买点BYT

  小姨子:你们矜持点啊喂……摔……!

  回复小姨子:没你的份儿

  老婆回复小姨子:「/邪恶」

  老婆回复清欢:「/菜刀」不会说话别说

  王君玄正在和老婆、小姨子逗趣。

  这时候,老板娘走过来,看着王君玄,含情脉脉道,「清欢……」

  王君玄咯噔一声,莫非老板娘恢复了上辈子记忆,不知道自己的骨血后代现
在何处?

  眼中狂喜,语气淫荡说,「恩……!」

  老板娘却说,「上班玩微信,罚款200!」

  王君玄啊的一声,「不是吧?!」

  老板娘暧昧道,「不过可以肉偿哟…………」
  
                (完)